阎王的计划是捕捉到阴气的源头,再将所有外泄的阴气全都引回尸场,重新封印起来。但是阴气的源头已经俯身到学生身上,被阴气俯身的学生不计其数,白天完全分辨不出哪个才是源头,须得等夜晚子时来临,阴气最活跃的时候,他们才能捉到那只“鬼”。
“阴气俯身到人身上后,会拥有凡人的意识,比我们想象的要聪明。我们尽量不要打草惊蛇,在阴气源头出现之前,不能再使用法力,防止阴祟的源头凶化,到时要是损害到这些凡人学生的阳寿,我就没法交差了。”阎王千叮万嘱银沥不许动用法力,并且叫韩拾一好好监督他。
“你当我是傻子吗?”银沥实在不懂阎王为什么不放心自己。
“我知道你法力很强,没什么能难得住你。但我怕你当神当太久,不知道该怎么当人了。”阎王一脸认真地解释:“但是尸场的阴气神力尤其敏感,越强的神力就越有可能会成为阴气的靶子,到时被锁定了真身,再强的神都抵挡不住这些锤炼了数万年的阴气。”
说完,阎王又微笑地转向韩拾一:“小凡人你也记得,别用法力。找到源头后将他引到学校后山来,我就在那里布阵。”
奈何阎王说了那么多,韩拾一只把“不能让银沥使用法力”这句话放在了心上,并且时刻提醒银沥现在和自己是平等的,这次没有神,没有凡人,都是普通学生。
“银沥哥?我铺好床了,先休息吧?”韩拾一从楼梯上下来,喊银沥去休息,但银沥没有回应他,而是盯着宿舍门口看。
“咔哒”一声响,门锁开了,回来的是韩拾一的另一位室友:许山。
只见他死气沉沉地与他们打了个招呼,走路时两手下垂,身上像是负了几十斤重的包袱一样,完全抬不起头来。
“许山,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刘全躺在床上玩手机,听见门开了便起身看了一眼。
“嗯……今晚去了图书馆,好累啊……怎么这么累……”许山说完这句话,便爬上自己床上睡着了,看上去完全失去了意识。
韩拾一和银沥相视一眼,显然,此时只有银沥和韩拾一看见了许山身后蜷缩着一坨如同棉被一样厚重的阴气。
韩拾一有些讶异,早上自己明明给了许山一张驱邪符,怎么他的情况还变严重了呢?
“你早上给他的是什么符篆?”银沥小声问他。
韩拾一从书包里掏出另外一张和给许山那张一模一样的符篆递给他:“这种驱邪符,我从小就画这种符篆,都没出过什么问题。”
从正反两面都看了一遍,银沥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便将符篆递回给韩拾一:“你的符篆没问题,应该是他今天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破了你的驱邪符。”
韩拾一他们学校学生宿舍规定是在每晚11点45分断电,很快银沥便爬上韩拾一的床位,在黑暗中静静躺好。
韩拾一的床位很窄小,没有他们家楼顶那张床大,但是好在韩拾一很会铺床,他特意给银沥加了两层柔软的垫子,就连薄薄的被子都能闻见干净清爽的洗衣液味道。这些味道银沥很熟悉,毕竟他总是时不时地能从韩拾一身上闻到。
他躺在韩拾一的宿舍小床上,翻了几个身,竟然不争气地泛起了困意。
他突然想起韩拾一是睡在他对面的空床上,他想看看韩拾一睡着没,于是坐起身掀开床帘,不曾想,韩拾一正抱着身体缩在那张光秃秃的木床板上。
见到小凡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连张被子都没有,银沥内心猛然升起一阵难言的愧疚。
好像一直以来,韩拾一都在尽自己能力给银沥最好的东西,明明他自己拥有的根本不多,但他总是恨不得全都捧到银沥跟前,只要银沥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