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会。
下过一场寒雨的街上萧条又凄凉,往常挤满黄包车夫的街角,现在只剩下两三个戴瓜皮小帽的汉子。
冷风吹起地上的枯叶,簌簌地带着吹向了远方。
不知何时商会门口停了辆老爷车,穿马褂的男人从车上下来,走到门口沉醉地最后吸了一口三烟台,这才推开门进去。
今天有一场会要开,商会里有头有脸、有几分话语权的人都来了,一前一后在圆桌两侧落座。
刚去街上买了三四袋东西的卫慕青也被沈陵叫了过来,他坐在靠近主座附近的凳子上,把袋子搁到脚边放着。
沈陵和卫慕青同窗同住过几年,最是清楚卫慕青不是会闲购东西的人。
但如今不同往日,他宅里纳了一个小姨娘,卫慕青每出去一趟都会买些东西回去,精心喂养着那唯一的太太。
糖葫芦、肠旺面、玫瑰香糕、豌豆青,都让小贩包好,不渗一点汁水,卫慕青才带走。
地上这些都是买给程知之的。
刚刚想起程知之,门外由远及近进来一个人,沈陵花钱安定在商会的小厮走到他身边,俯身小声说卫二爷的姨娘来了。
沈陵的手骤然绷紧。
他不动声色地合上手中的报纸,哑声道:“让他进来。”
约莫一两分钟后,被小厮引来的宋吟轻轻推开了门,他在缝中往里看,找到卫慕青的身影后,惊喜地叫了声:“二爷。”
卫慕青沉沉朝门口看过去,没等他张开双手,怀里就扑进又细又软的一小团,他下意识托住了宋吟,凤眼含上了浅浅的笑意:“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宋吟抬起手勾住卫慕青的脖子,他那么软,送到男人胸膛前的身子几乎要嵌进去一般,纤细胳膊上的肉也被男人的下颌抵得下陷。
他侧坐在卫慕青怀里道:“房里只有我一个人睡不着,问了小厮,他说二爷在商会,我就过来了,二爷嫌我烦吗?”
宋吟撒谎了,他只是怕一个人在房间,又会被卫澹生那孽障找上门而已。
不是什么一个人睡不着觉。
但甜言蜜语谁都爱听的。
卫慕青大手包裹住手中细得只有一段的腰肢,眼睛沉得看不见底,刚要说话,他脸色忽的一变,倏然捉住脖子上勾着他的那只右手。
宋吟懵懵懂懂,眼尾一挑,挑出了一分妖冶:“二爷?”
卫慕青冷声道:“你身上有其他味道,是谁的?”
宋吟被问得心脏一颤。
他身上有味道吗?
他怎么没闻到。
宋吟沉默不说话。
他一整天先是中午在周呈屋子里躲雨,傍晚又推洛爱雍去银行,途中不经意沾染到了谁的味道也说不定。
但那也不是他故意想沾上的。
宋吟在卫慕青怀里扭了扭,腰上的肉细细地摩挲着男人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