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脚边,有一大块瓷碗的碎片,宋吟看了许久,心脏扑通扑通跳着抬起眼,然后便看到了一个盛着不明黑水的锅、几个破烂的鸡蛋、被倒去半袋的盐,“滴答滴答”,案台上还在流着蛋液。
宋吟看着面前的盛景,头昏目眩,双手发抖,小脸惨白,好半晌才轻咬起嘴唇,一字一顿叫道:“兰、濯、池……”
半秒后罪魁祸首走进来,低头看向案台前身形小巧的宋吟,顿了下,诚恳承认错误:“我不太会用,反应过来就成这样了。”
宋吟气得眼睛湿润,瞪了兰濯池好几眼,拿笤帚去扫碎碗了。兰濯池在后面挺有眼色地道:“我帮陛下扫?”
宋吟看都不想看他:“不用!”
他用力扫着碎片,两条白皙的胳膊晃晃悠悠的,兰濯池就在后面看着,问道:“陛下想喝水么,我帮陛下倒?”
宋吟拿后背对着他:“不用!”
兰濯池消停了会,过了半晌又走进来:“陛下。”
宋吟烦了,捉着扫帚回过头:“我都说了不……”
却见兰濯池拿着一张小卡片,含笑看着他:“我是想说,洗澡的水管被我弄坏了,外面的门上贴着这个卡片,好像能修理,要不要打电话叫一个过来?不然晚上陛下洗不了澡。”
宋吟幽幽看着兰濯池,嘴巴咬得深红深红的,好像下一口就要咬到兰濯池的手上,兰濯池倒挺少看宋吟这副样子,觉得稀奇,多看了几眼。
半小时后,维修工到了。
兰濯池开门,往外看去,门口站着一个穿灰旧制服的男人,男人皮肤黝黑,袖口里裹着粗壮的肌肉,一张满是风吹日晒后的粗糙,但看着还挺老实忠厚。
他被兰濯池一张脸晃了晃,心里忍不住猜测兰濯池是不是电视上的明星,嘴上却不忘问:“您好,我是上门维修的,是您订了维修服务吗?”
电话是宋吟打的,不是兰濯池,他如实说:“不是。”
维修工顿了下:“那您是?”
兰濯池正要开口,却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停了下来。
自从来到这里,有很多事兰濯池都已经记不清了,但那种在义庄刻入骨髓的孤寂感,还时不时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冒出头,如影随形缠着他。每当那个时候,兰濯池就会想,如果宋吟还在,如果宋吟是他的皇后,他会是什么样?
兰濯池心神不知飘到了何处,半晌后他才垂下深黑的双眼,勾唇看着门口的男人,似真似假地说道:“我是打电话人的……夫君。”
兰濯池不知道这个地方的夫君怎么说,但应该意思都差不多。他收回目光,正想带维修工去浴室,身后却忽然响起了啪嗒一声轻响。
宋吟左脚绊右脚差点摔倒,最后关头一手扶住了玄关才站稳,他扶着玄关抬起头,眼睛水光忽闪地瞪了兰濯池一眼。
他忍住骂兰濯池的念头,匆匆忙忙看了眼维修工,说了句跟他来,转身就落荒而逃地去了浴室,像只被踩到尾巴的兔子。
维修工看了眼坏掉的水管,就确定了修理的方案,宋吟付了钱,让男人在浴室里修着,他回到厨房继续煮面。
一时之间兰濯池成了屋子里最清闲的一个,他在厨房门口看了宋吟半晌,转身回房。
兰濯池今天其实出过门,一开始是抱着想多熟悉熟悉这个世界的目的。
但逛着逛着他就被一个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