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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长隋回到门口时,朱青青刚看到房间里的尸体,她嫌地上的母亲一声不吭躺着吓人,抬起脚就朝她头踢了一下。

后面她又对着陆长隋说了几句侮辱的话,陆长隋一个字都复述不出来了,隔了几年他越长越大,很多时候他都差点忘记自己受过哪些苦,却牢牢记着那一脚。

所以。

陆长隋知道自己是个坏人,但他从来不后悔杀的这些人,再来多少次他都会这么做。

陆长隋看了朱青青一会儿,再次撑开伞,抬步走出帐篷。

他半阖着眼皮,左手五指松开垂在一边,脸上的神情比打在伞上的雨还要生冷。

他来这一趟似乎真的只是要看看仇人,见完朱青青,陆长隋就走上了要出荒地的路,没有和任何人说。

雨势比刚来时更大了些,雨水在黄泥地上冲出一个个洞,裹着泥溅出很远。

陆长隋打的那把伞被雨砸得歪斜了一下,他轻皱眉,把伞抬正,视线刚从裤脚的泥上收回来,就见前面木屋的窗户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浑身上下透着股厌倦,侧身对着窗户伸了一个懒腰。

陆长隋一开始只是慢下了脚步,当那人放下手转过脸来,他猛地攥紧伞柄,脸侧紧绷,死死盯住那边。

陆长隋有一瞬间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如果不是做梦,他那娇气得连床板硬一点都睡不惯的小侄子,怎么会出现在条件差到有时候连水都供不上的荒地?

两条胳膊上还贴了不少创口贴。

宋吟特别怕疼,有一点点痛都要动辄大呼小叫,以前他每每见了血,绝不可能一个人忍着,照他逮着人就作的小姐脾气,一定要闹得举家上下都来哄他。

现在身上有了那么多伤,他反倒安静得一声不吭。

太反常了。

反常到陆长隋站在大雨里一动不动,沉默地看着窗户里面。

宋吟刚睡醒,这一天不知道什么原因,羊头男过来了一趟,只匆匆给他送了饭就走了,他乐得清闲,走进卫生间洗了把手。

他眼皮恹恹垂着,还不太有精神,嘴唇比起之前鼓出很多,宋吟故意不去看镜子,装聋作哑地当没看见,他就不是肿的。

水流在每个指缝里流过,宋吟双手交叉洗了洗,关掉水龙头,在毛巾上擦干净水才从卫生间里走出去。

外面仍旧黑得让人昏昏欲睡,是个睡回笼觉的好天气,宋吟闲着也没事做,一出来就朝床那边走。

连床角都没碰上,他就听到有人叫他名字。

宋吟转过头,一眼看到门口站着个身体修长的男人,眼睛黑沉沉,大概从小就严格恪守着某种礼仪,因为手上拿着伞便没有迈进来,停在门口看他。

宋吟:“……”

他说怎么从刚才开始屋子里就冷冷的。

想要他小命的陆长隋怎么在这里??

宋吟这些天被亲得嘴唇都不是自己的了,虽然知道不是陆长隋的授意,但他一直控制不住自己迁怒。

现在陡然见到陆长隋,他第一反应是朝后退了步,连舅舅都没喊。

他的害怕躲避,冷漠视线,让昨晚胃病复发现在脸上还没恢复血色的陆长隋轻抿了下唇。

陆长隋攥了攥手指,站在门口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