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当年在国子监读书的时候与深哥儿的情况有些类似,深得当时祭酒大人的喜爱,虽说那时候他的年龄要比如今的深哥儿也要大上七、八岁,却不如深哥儿沉稳,年少轻狂的他极爱与人辩论,在辩论的时候又总是自恃甚高不懂收敛,结果便是从正常的辩论到打嘴仗甚至发展到动手脚。”发生在林文博身上的事已经有些久远,忆起来却仿若就在眼前。
虽说蔡氏只是平铺事实,林婉的脑子里却恍若闪过一桢桢画面,她是真的没想过平日里总是一本正经的也会与人打嘴仗,也会与人动手脚,渐渐地林文博的形象变得立体又鲜明起来。
见林婉不再如之前那般坐立不安,蔡氏暗自摇了摇头,便与林婉说起林鸿飞被请家长的事。
没想到林鸿飞不止一次两次被请家长,从家学到英华书院再到国子监,居然都有被请家长的实例,虽说原因各不相同,多半也是从争持升级到动手。
不过林婉从蔡氏的描述中,能够感觉到林文博和林鸿飞当年的所谓与人动手,其强度不过是互相推搡,性质并不严重。
只是辩论升级为动手,就算只是互相推搡,对于读书人而言也是有辱斯文,被请家长也在情理之中。
那么叶深为何会与人打架,这个打架又到何种程度,便成了林婉一心想要了解的事情。
这事不但林婉极为关切和担忧,作为有三外儿孙在国子监读书,又是第一次被请家长的叶老爹父子而言,更是忧心忡忡。
既然同样是忧心忡忡,至少表面上叶老爹还是极为沉得气的。
叶大民自是无法做到叶老爹这般沉稳,一路上都是坐立难安,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墨香街,撩开车帘时不住往车个张望,不敢置信似自问又似在问叶老爹:“深哥儿怎么会与人打架?”
叶老爹无言地看了叶大民一眼,眉头紧了紧并不理睬嘀嘀咕咕的叶大民。
片刻之后叶大民似是想到了什么,像是受到了惊吓,回过头来看着叶老爹一脸惊惶地说道:“爹,深哥儿会不会被国子监除名?”
叶老爹手上的一抖,差点没拿得住烟枪,不过很快便又稳住了神,皱眉不悦地瞪了叶大民一眼:“你胡说些啥子嘛!”
嘴里斥责叶大民不该胡思乱想,眉宇之间显然多了丝隐忧,片刻之后叶老爹深深吸了口手中的烟道:“即便深哥儿真被国子监除名,胡思乱想没有任何用处,倒不如沉下心来,好好想想该如何补救。再说赵串儿说得不明不白,你就这么确定深哥儿的错?”
三个孙子中,叶深是叶老爹最寄于厚望的一个,从接到赵串儿送来的信之后,他的心里也如同油煎火烹。
只是他对叶深有信心,纵然赵串儿言辞凿凿,叶老爹心里依然对叶深有信心,相信叶深不会无缘无故与人打架,更不相信叶深会自毁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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