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博打了个寒战,细品之下才发觉那是林娜的声音,脚步便快速往青云居移了几步。
寒夜中有股子药味从青云居随风而来,越是接近青云居这股子药味便越是浓郁。
林娜的一声尖叫,显然惊吓到了病中的林媛。
虽说绣楼离青云居门前有段距离,病中的林媛也应该也有些气弱,夜风还是送来了林媛有气无力的哭声,夹杂在哭声中的是林婉温柔的哄劝和抚慰。
林文博的脚步又快了两步,眼看便要去推青云居的门,林鸿飞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胳臂:“父亲这是要干什么?”
林文博低头看了眼被林鸿飞抓住的胳臂,尔后用力甩了甩,却没能甩掉林鸿飞的手,便有些恼了,伸出另一只手指了指青云居:“你没听到娜姐儿的求救声?”
林鸿飞的脸微微一沉:“父亲要接六妹出来?”
虽说疑问语气却很笃定,还带着明显的不悦,这是认定了林文博进青云居的目的只是要将林娜从青云居给接出来。
“父亲应知水痘是传染疫病,是需要及时上报的!”不待林文博开口,林鸿飞又道。
林文博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这还用你提醒!可也得先将娜……姐儿和婉姐儿从青云居里接出来才行!总不能让她们也染了水痘!当年你那奶娘便是因为照顾生水痘的你尔后染了水痘不治身亡,要是你三妹六妹也染上水痘可如何是好?”
林鸿飞抿了抿唇,抓着林文博胳臂的手落下,手指握紧又松开,最终将涌上心头的所有情绪都给压在心底,只神色淡淡地看着林文博,尔后语气平平地将太医署封闭青云居进行隔离、震南侯府也从今日起开始自我封闭的消息告知林文博。
看着林文博目瞪口呆的模样,林鸿飞的心里莫名有了一丝愉悦。
哼,让你散了衙不知归家,让你整日里就知应酬喝酒,让人心里只有你的官途!
如今想伸手救的人,近在咫尺却救不出来的滋味如何?
当然这样的话林鸿飞也只能放在心里暗自嘀咕,自是无法也不能说出口。
百善孝为先,孝道大于天,林鸿飞作为状元郎又在翰林院供职心里自是再明白不过。
只是他看向林文博的眼睛里流露出的那丝淡淡的揶揄却还是让林文博察觉到了林鸿飞淡淡神色背后的意思,略有些尴尬也有些着恼,便有些口不择言:“为何先前不接了……婉姐儿和娜姐儿出来再封闭青云居,你这个兄长是怎么当的?!”
林鸿飞在心里呵呵一声便道:“父亲既然知道水痘传染,总得替府里其他人想想。
与七妹直接接触的人是三妹,六妹并没有与七妹有过任何接触。
六妹在得知七妹生病之后连她自己的屋子都不曾出。
在七妹确诊之前,三妹便已经有所防范。
待府医确诊七妹的病情,三妹便让六妹从绣楼搬到了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