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说吧,”许瓒开了门, 他刚从书房那边过来, 身上还没换睡衣，衣服比平时要随意很多，连表情动作也轻松自如，整个人像是卸下了防备。

沈晓生看着他走在前面打哈欠伸懒腰，随手开灯倒水，指着沙发让他坐下，“什么事？”

沈晓生握着水杯，低头眼睛注视着桌面。

他这卧室因为太大，单独开辟了一处角落出来当小客厅，配有整套的沙发和桌椅，旁边还立着一个架子，放盆栽装饰，头顶吊着一盏小灯，发出莹黄的光，外面罩着一个水晶罩，表面凹凸不平，灯光折射四散，不会显得太暗。

他垂着眼，睫毛依旧被拉得很长，许瓒坐在对面注视着他，俩个人似乎都不着急，情愿这样一直坐下去。

沈晓生低头低到脖子有些酸了，才抬起头，开口像是没话找话说，“你是帝国大学的吧？”

“嗯，怎么？”许瓒看上去很有耐心。

“我听说它附近的大学城这几天有活动，你要不要去看看？”沈晓生紧张地握紧杯子。

“怎么突然说这个？”许瓒有些意外，想想那些所谓的活动，发现自己心里一点也不感兴趣，不过沈晓生大晚上特意过来找他说这件事，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沈晓生见他没有表露出想去的意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管闲事了，放下杯子就要起身回去。

许瓒又说道：“不过我确实很久没回去看看了……你和我一起么？”

沈晓生刚放下杯子手还没收回来，这下直接又把杯子握紧了，“明天去？”

“嗯，明天让查尔斯带宝宝去看牙医。”许瓒一瞬间把许宝宝都安排好了，“跟查尔斯说一声，让他多拖一会儿。”

“……”这果然才是亲爸啊！

事情说好了他起身告辞，许瓒送他出来站在门口，沈晓生抬头想对他说声晚安，许瓒抬手摸着他脑袋上的一缕头发，手指在发丝间眷恋似的缠绕，蛊惑地低声问他，“那我们……这算约会么？”

沈晓生很不想点头的，但许瓒的手指在他的脑袋上，仿佛玩弄的不是他的头发，而是在操控他的心一样，他下意识点点头，“算……吧？”

许瓒一声轻笑，放他走了。

沈晓生走得机械，等回到房间里才有点反应，进浴室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脸一点一点变红，脑袋上一缕头发翘着，他抬手按下去，它又翘起来，顽强得像是在告状。

“……”

他换了衣服去睡觉，侧身躺着，盯着许宝宝的小脸蛋，听着他起伏有序的呼吸，心才慢慢静了下来。

……

“爸爸～”

许宝宝一早醒了，外面的天还没大亮，昏暗的房间里他睁着大眼睛，翻身往沈晓生的怀里钻，暖呼呼的小身子像个天然的暖炉，左蹭蹭右蹭蹭，成功把沈晓生闹醒了，抬手摸了一把他的脑袋。“

“宝宝醒了？再睡一会儿……”

许宝宝害羞地站起来，揪着自己的小睡衣，扭了扭小屁股，“爸爸，宝宝要嘘嘘……”

沈晓生无奈地勾起嘴角，起身抱他去浴室里，许宝宝站在马桶上，自己解决了，洗手时对着镜子张大嘴巴，看了看牙齿。

沈晓生想起昨晚许瓒给他的安排，有些心虚，抱着他回到床上，看了眼床头的闹钟，让他再睡一会儿。

许宝宝坐在床上，张嘴伸手摸牙齿，哼哼唧唧地撒娇，“爸爸……”

沈晓生担心地往他嘴里看了看，见不像有发炎的兆头，才松口气，问他感觉怎么样。

许宝宝用舌头舔了舔牙床，小脑袋里思索着形容词，停顿了半天，就憋出一个字，“痒痒的……”

“会疼么？”

“唔，不会呀。”

许宝宝摇头，坐在床上伸着小短腿，看着自己的脚趾头玩。

“要起床了么？”沈晓生开了灯，给他拿衣服预备换上。

许宝宝咬着手指想了想，“要找大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