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懊恼地放下手中酒杯:“三弟莫要出口伤人!”
三皇子还要反驳。
忽听坐在高位的崇宗帝厉声制止。
底下坐着的皇子重臣,以及乐师舞姬顿时跪了一地。
崇宗帝虽年事已高身体抱恙,可言谈举止仍有年轻时的威严风范。一双眼尾下垂的眸子,瞧着人时,仍能让人冷不丁地打一身寒战。
“大殿之上兄弟争吵,成何体统!”
曹公公将斜倚着的崇宗帝扶正,一双细长凤眼精明地瞧了眼底下跪着的沈常安。
近几日,几位皇子为了争夺提刑司一职势如水火,源头是因四皇子帮了一个名叫冠生的果商。
原也觉得奇怪,这无权无势的果商哪儿来的胆子敢到宫中挑事。今日听沈常安提起,心中便有了眉目。
沈常安如今虽为西麟特使,可到底还是定南侯的儿子,他还是莫要多言的好。
曹公公笑着对崇宗帝道:“都是些家事,陛下莫要气坏了身子。”
陛下冷哼道:“大殿喧哗,兄弟争吵,你看看,哪儿还有皇子们该有的仪态?”
伽兰已是弱势,如今不团结抗外,竟还起了内讧。想必西麟领主正是知道如此,才刻意派个愚钝的朔羽过来接任,好让他的儿子们反目!
崇宗帝头疼地摁了摁太阳穴。
许久,才扯着沙哑的嗓子道:“果商一事还是交由纣儿负责,至于提刑司一职,既是已交由西麟,你们也不可再争。”
言下之意,朔羽的提刑司一职不归属任何一方势力。至于是否有名无实,底下的人愿不愿意听从朔羽调令,就得看这人有没有拿得起的本事。*
好好一场宴席最终闹得不欢而散。
崇宗帝的话显然没起什么效用,阿古勒才出宫,便有几位皇子送来请人当门客的消息,其中自是有三皇子和太子。
此二人为了争储君之位水火不容,想让这两人安分,必不可能。
沈常安回到特使府,正巧看见府外停着辆冠生送来的果车。
沈四与送车的小厮对着账簿,见沈常安回来了,为难道:“特使,这冠生送来的果子……”
“无妨。”
沈常安拿过沈四手里的账簿对看,随即看了眼果子,竟都是些卖不出去且坏了大半的次货。
他笑了笑,看来四皇子已经知道是他指使的冠生。
动作倒是挺快,才在殿前提了一嘴,这会儿便把东西送来了。
可惜,四皇子的反击,大概也就只有这一车腐烂的次货罢了。
“沈四,把东西推进院里。”
沈四憋着嘴,只好把箩筐搬进院里。
沈常安半只脚跨入特使府,背着身对送果子来的小厮道:“替我谢过四殿下。”
小厮朝着沈常安拱手,见东西收下了,才转身离去。
回了屋子,沈常安洗漱一番后才翻看起那送来的账簿。
这账簿是冠生给的,原是为了记录送来的那一车烂果。
东西虽坏,可账簿上写得倒是新鲜,且皆是些上品,数额不小。
打着送果子的名义,明着诬陷他沈常安收受贿赂?想来明日朝堂,必定会有所动作。
他把账簿翻到最后几页,厚实的书页内添着夹层,是冠生的手笔。
这冠生虽是个穷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