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勒抓住萨娜的手:“你比他轻多了。”
吵闹的声音渐渐远去,噩梦中沈常安出了身热汗,猛然惊醒,许久才缓过劲来。
毡包外的热闹已经结束,酒醉后的人被各自送回了住处。
眼下已是深夜,可阿古勒却没有回来。
他心下微凉,扶着右腿穿衣下榻。
抬手撩开毡包门帘,刺骨的寒风夹着雪花呼啸而来,把屋子里的几个火盆吹得噼啪作响。
毡包外的篝火旁一片狼藉,就连收拾残局的饲妇们也已经回营帐休息。
阿古勒不在,部落里安静得只剩夜晚风声。
鹅毛大雪落下来,落在沈常安身上,却不似往日那般冰冷彻骨。
巫医的药当真是好,可也未免好得太过了些。
他看了眼停在马棚附近的牛车,有两名下人在一旁站岗。
不似军营里的将士,这些人站姿懒散,还打着哈欠,看起来轻易就能被击倒。
牛车里放着不少干粮和用具,如果从这里出发回伽兰,应该是足够的。
他踉跄着离开毡包,一瘸一拐地往牛车走去。
卯时刚至,阿古勒伸着懒腰从萨娜的毡包里出来。
看到满地苍白的积雪,忽然就想到了带着奶狼在雪地里散步的沈常安。
他笑着哈了口热气,弯腰抓了团干净白雪,三两下堆了个巴掌大的雪人,越看越像和他赌气时的沈常安。
“常安,看我给你做了什么?”
撩开门帘,软榻上没有沈常安的身影。
“沈常安?”明知屋里没人,他还是下意识叫了声。
这里没人会阻止沈常安乱跑,如果逃走……
他用力捏碎雪人,几个踏步跑向停放牛车的马棚。
“四首。”
站岗的人看见他,连忙恭敬地做着礼数。
阿古勒没工夫搭理,急匆匆地跑进马棚查看,见牛车还在才暗松口气。
没有车沈常安一个瘸子走不远。
“你们两个,有没有看到沈常安?”
站岗的下人道:“天还未亮沈先生就出去了。”
阿古勒皱着眉:“这么大的雪他出去做什么?”
站岗的人不敢抬头,阿古勒那与生俱来的威慑力,若不是上过战场的将士多数都是怕的。
“说是,去,散步……”
阿古勒阴沉着一张脸,转身离开部落去外头寻人。
下了几个时辰的雪,地面的积雪随便一脚都高至脚踝。天寒地冻的,沈常安这痨病鬼真当自己痊愈了?
阿古勒火气不小,可当他看到坐在结冰湖泊旁看雪景的沈常安时,那升起的火气便又降了下来。
“沈常安。”他对着沈常安的背影唤了声,宽广的草原顿时响起回声。
低头看,沿途过去的脚印已经积了不少雪,沈常安在这儿怕是待了许久。
沈常安闻声转头,扶着石头站起身,一瘸一拐地朝着阿古勒走来。
阿古勒赶忙脱下外衣披在沈常安身上。
“冷不冷?跑这儿来做什么?”他握住沈常安的手,手掌冷得刺骨。
沈常安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是淡漠地把手收了回去:“还好,就是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