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常安公子到哪儿都是个祸害。”
沈常安咳嗽一阵,笑道:“如此愚钝之人,留着也没什么用。帮你把人赶走,不好吗?”
“巧言善辩,伽兰果然都是些心术不正之人。”
阿古勒的语速不快,语气也不似面对强敌那般凶恶,可这话在沈常安听来,依旧凉飕飕地像柄利刃。
“阿珂。”他叫来跟在几步远的心腹,“把他丢到狼圈里,正好,给母狼们补补气血。”
沈常安听得一惊,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顿时变得煞白。
阿古勒凝着眉宇,长睫下的紫瞳被白雪衬得色泽淡薄:“我的狼群喜欢血腥,尤其是你们伽兰人。它们最喜欢咬断人的脖子,等血流尽了,再慢慢啃食脏腑。”
沈常安瞪着他,本就发抖的身体,已经看不出是恐惧还是寒冷。
阿珂拿来了开笼钥匙,笼门打开,毫不留情地把沈常安拽了出来。
受伤的右脚走不了路,他几乎被拖拽着带出牢笼。
取暖的熊皮掉落,开了塞子的兽皮袋,温水撒了一地。
沈常安忍着痛闷哼,直被拖着丢进雪地里。
“你不能杀我……咳咳!阿古勒,你不能杀我!”他恶狠狠地抬起头,“我死了,你还能用什么威胁我父亲!”
阿珂找来捆绑战狼的锁链,半蹲下身掐住沈常安脖子,像对待牲畜般将银制项圈套在敌人的脖子上。
沈常安冷得心颤,那极具侮辱性的脖套在贴住皮肤的那一刻,实在冷得刺骨。
他不再冷静,眼睛里全是血丝:“你不能杀我!不能!!!”
阿古勒心情不错地蹲在沈常安跟前,他伸手拿过牵制脖套的铁链。轻轻一拽,将匍匐的残体拉近些许。
沈常安一头青丝散乱,穿着的绸布衣服破败不堪。领口、腰封,这些敞开的地方还留有撕扯痕迹。
皮肤白皙净透,双颊因为高热透着红晕,连着冻红的鼻梁和耳廓,实在看不出男儿该有的模样。而那裸露的锁骨上,竟还耻辱留着几处红痕。
沈常安抖着牙关咳嗽:“杀了我,对你没好处!你让我去狼圈,把那些狼养得唯人不食。来日,必定会把饲养它们的妇人、将士也全部吃尽!”
“阿古勒……阿古勒!”
沈常安被锁链拽的与阿古勒只剩半臂距离,他抬起头,对上那双玩味似的凉薄眉眼。
鼻梁高挺,眼窝深邃,标准的西麟人长相。在这漫天皑皑之中,像一头随时准备咬断敌人脖子的猛兽。
阿古勒抬起他的下巴打量,许久,才从腰间拔出银制匕首,威胁似的在他脸上比划。
“倒是生了张好面孔。”
沈常安的嘴唇不自觉地上下打颤,寒气几乎麻痹了他的身体。
“只要,不杀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
他艰难吞咽,好让干涩的喉咙舒服些:“西,西麟。不算主城,仅是草原就有三十处分散部落。三十个部落,听起来壮大,可实际上却是各怀鬼胎。那么多的战士,可能上战场能当前锋的却始终只有你阿古勒。不是因为你足够强悍,而是真正愿意归顺的实在太少。”
“……你想让草原一条心,我可以帮你!”
阿古勒冷着脸。
他不信沈常安这痨病鬼能帮他谋略。但有一点倒是不假,想要攻打伽兰,眼下最头疼的就是部落统一。
已经联手是对外放出的消息,实际能用的还不足一半。
痨病鬼能看出来,伽兰主君一定也猜得到。
沈常安,一个在伽兰出名了十年的聪明人,即使当个废物也总有用得到的地方。
沈常安冻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