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睫毛颤抖,苹睁开眼,床头空空如也。
她揉揉眼,坐起来,半边肩膀晾在外面。
床头还是什么都没有。
研究怎么梳妆的时候,小丫鬟听见屋里动静,战战兢兢地推门问安。
“小姐,您的头发,不是这么梳的。”小丫鬟低眉顺眼的,模样乖巧,“丽儿、让丽儿帮您梳妆吧。”
苹抚摸着木梳的纹理,瞥了一眼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的小丫鬟,态度有所缓和。
“你叫‘丽儿’?”苹问道,她把梳子递向小丫鬟。
“是。丽儿昨、昨天就陪小姐您来乐府了。”
苹点点头,表示自己记得。
丽儿是严淡人特意给苹安排的小丫鬟,昨儿个一整天陪着苹坐马车,在正厅里苹歇斯底里的时候,也是她走上前去搀扶的。
“迟苹果,本殿下送你个小丫鬟吧。”当时的严淡人正在啃梨,咔嚓咔嚓的,腮帮子鼓鼓囊囊,“做个伴,你们女人都喜欢拉人进闺房闲聊来着。”
话虽如此。
闺中密友哪这么容易得来?
苹端坐,微微打着瞌睡,小丫鬟勤勤恳恳地帮苹小姐收拾一头杂毛。
乍一看,静谧悠然,一主一仆。相处融洽。
小丫鬟的手指偶尔触及苹的耳尖,却是冰凉的。
“你冷吗?”苹面无表情地问道。
“不、不冷的。丽儿不冷。”镜中,苹小姐的眼神凉冷,小丫鬟觉得悚然。
“你是结巴?”
“不、丽儿、不是结巴。”小丫鬟磕磕巴巴地回话。
“……嗯。”
犹记昨日响午,刺目的烈阳下,被清水冲醒的苹浑身湿透地随下人去往为她置办的客房,小半个府邸的下人都有所耳闻。
三小姐乐苹是个疯子。
大公子与二公子自然也是知晓的。
大公子是死去的前夫人何栀所生,生性淡泊,对此事毫不上心。每日关门苦读诗书,为的是参加科考。
二公子乐彼面对墙壁盘坐,指甲刻墙皮:“你真的给我生了个妹妹?”
房间里,站在背靠墙角的白秀温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算是吧。”
平心而论,乐彼虽然不务正业且脑子缺根筋,但他不是傻。
十六年前,白秀温带年幼无知的乐彼找上乐府,说乐彼是乐渠森的亲儿子。
现在,白秀温带“乐苹”进乐府,说“乐苹”是乐渠森的亲女儿。
而且乐渠森身为一国之师,竟然照单全收了。
怎么看,乐渠森都是个便宜爹啊!
乐彼额头冒汗:“我到底是不是你生的?”
白秀温沉默不语。
“我爹是不是我爹?”
白秀温保持沉默。
“乐苹是我爹的孩子吗?”乐彼连续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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