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现在是夜晚。
静谧的氛围里,混入了一摊污水,悄无声息地搅浑安宁。
她终究是握紧了短刀,微微弓着身子,像是一只潜伏的猎豹,一点点谨慎地挪移。
根据霍青娘的讲解,严淡人应该在附近的屋子居住。
远处传来一声尖叫,片刻的沉默后,是倾巢而出的侍卫,很快,苹听见了密集的脚步声,伴随着发现刺客的嘈杂声音。
快速搜查了一遍屋子,只有靠墙的床被本身的帘布遮挡看不清内里。
观察几秒,苹无声无息地靠近架子床,伸手抓住帘子一边,拉开一角。
苹听见温柔的一声惊叹。
里面是一名女子。
“是谁?”女子原本躺在床上,此刻缓慢坐起来,伸出手探了探。
手腕被人握住,女子察觉脖颈微微冰凉。
云雾散开,圆月纯粹地暴露了细腻的天宫流水,淌过女子唯美的脸庞,驻足在她深邃的目光里。
两个女孩寂静了,对视着。
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有人吗?开开门!”
来人了……
苹松开女子的手,躲进了被子。
没有回答,侍卫踹门闯了进来!
灯光照亮架子床,几名侍卫愣住了。床上的人用被子遮住脖颈以下的部位,玩味的眼神看向他们。
一名侍卫注意到被子里有其他鼓起的东西,动动嘴想解释什么,女子却语气含怒道:“滚。敢提一个字——拔舌。”
他们退了出去,轻手轻脚地关门,但似乎没有远去。
屋内的两人保持僵硬的姿势,苹掀开被子,脸上仍旧带着蒙面布,刀始终卡在女子脖子上。
她得杀了她才行。
苹见过死人,见过人杀人,可她没有杀过人。
与自己无冤无仇的人,要怎么杀?
女子看起来却很平静,审视苹半天,眼神像是看进了苹的骨髓里:“我困了。”
女子慢动作躺下,花样繁多的衣襟略微敞开,胸口平平,可见锁骨。
月光皎洁,她看清了她。
女子抚摸苹的蜷曲的膝盖,即使脖颈刀刃切割肌肤,也神情困倦放松,毫不在意地问道:“你是男人吗?”手指上移。
苹躲开,女子的手落空,几秒后落下。
“哦,你是女人。”
又是漫长的寂静,外面传来打斗声,周围的人应该都醒了。
急迫感袭来,苹必须做点什么了。
“严淡人在哪?”
苹故意变声,嗓音粗糙,虽然并不成功。
一个含蓄的微笑浮现在女子美丽的面孔上,她拉拉苹的衣角,示意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