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ronos把贝拉的手轻轻推开,走上前去:“古斯塔夫,你以为你这样一再到其他人地盘上挑衅就能拍拍手走人?”
刚说完,他就被猛地一阵力道掐住脖子钉在墙上,后脑勺把墙体都砸出一块碎裂的坑。
刚喝进去的血又从嘴里喷出来,溅到thronos的手臂和手腕上。
古斯塔夫一直听闻thronos是所有贵族中最守规矩的,以为他是个软柿子,没想到竟然会第一次见面就直接和他打起来。
他抬手一阵风像是铁锯划过去,thronos躲开,地板上和室内留下被划开的深痕。
刚想摸着脖子喘口气,thronos的身影顿现在他面前,反剪他的手臂被他摁在地板上:“少在我面前装蒜,不守规矩的东西!你以为他们是斗不过你吗?要不是你哥,古斯塔夫,你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少年仍旧嬉皮笑脸,随后瞪着他:“那又如何,你敢杀我试试!”
古斯塔夫挣脱thronos的禁锢,冲到凯尔身边去,揪起他的头发,一口咬下去。
贵族吸食低阶的吸血鬼可以增补,暂时恢复身体,但同类相残这件事早就在六大戒条中被禁止,违令者会被同族追杀。
古斯塔夫当着thronos的面吸食,不用几秒就把凯尔甩开扔到了一边,身体又恢复如初。
他的眼神又看向贝拉,被thronos打断,陷入另一场激战。
thronos回头给了贝拉一个眼神,她点头离开。
要找到这个房子里幸存的其他孩子,不能再任由古斯塔夫把他们当作增补剂。
孩子们被集中关在一间展览室里,墙上到挂着肖像油画,他们被绳索捆在房子的中间,看上去已经被吓到眼泪都哭干。
好不容易看见一个外人,孩子们激动得挣着束口布呜呜嗯嗯地叫着。直到贝拉走过来,他们看见她的红眼睛,又害怕得开始躲闪。
只有一个孩子,一点都不怕她,往她那挪,是ling。
“没事,我是来救你们的。”贝拉先给ling解开,随后帮剩下的孩子一个个解开绳索。
ling立刻抱上去,声音都在抖:“姐姐,这里有怪物,好吓人。”
“别怕,我们来带你走。”贝拉紧抱着ling拍拍她的背,让她躲好。
打斗声离得越来越近,她站到门后,将门关紧,守在门边。贝拉对其他孩子挥挥手,让他们站到角落去,离这里远点。
孩子们似乎是知道这打斗声预示着什么,也都纷纷躲起来。
ling躲在一个黑窟窟的柜子里,借着没关紧的缝隙向外看。
贝拉一个利落的侧闪,门板轰得一声被破开,什么东西砸了进来。
她看见另一个摸样的叔叔擒着那个会捉弄她要吸她血的怪物,掏穿了他的上半身,利齿嵌进那个少年的脖颈。
ling这才意识到,叔叔和这几天囚禁他们,捉弄他们,恐吓着要吸光他们血的怪物一样。
原来红眼睛,尖牙齿,苍白的皮肤,不喜见光是因为,他们是一样的怪物。
她捂着嘴,睁大眼睛看见叔叔把那个小怪物扔开,头倒下的方向刚好正对这里。他眼球少了一个,满脸是血,面目已经模糊到看不出曾经可恶又美丽的脸庞。
想起那次叔叔用同样的眼睛和牙齿对着她,ling的后背开始发凉。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叔叔不会这样对我。”她在心里劝自己。
thronos吸食完同为贵族的血液,需要缓一会儿。
ling看见贝拉走过来到他身边说了些什么,那双幽深又血红的眼睛瞬间在下一秒看了过来。
她想她不该怕叔叔,但她此刻不敢动。
明明是以前成天待在一起的人,她却变成了现在这样的胆小鬼。
ling又在心里催自己,告诉自己别怕,走出去,去他身边。
可她一低下目光就能看见那具面目全非的死尸,回想到叔叔吸血的样子。
该怎么办?
明明之前还和叔叔说过她不害怕,现在却变了。
那两个吸血鬼把他们换着地方轮流囚禁,她看见一个又一个同伴在她面前被吸干,像垃圾那样被轻飘飘扔开,身体嘭得一声砸在地上,不再动弹。
他们的红眼睛,他们的尖牙齿,他们饮血的样子早就在这几天深深刻进她的脑海。
以前即使是这样的叔叔,她也敢走过去。
现在她却不敢了。
thronos正是怕古斯塔夫追过来要吸食这里面的孩子,只能先一步将他吸食抹杀,让他没有再爬起来的机会。
却没料到,他正对着ling。
刚刚好被她看见了,全部。
别的孩子都不敢动,而thronos在等她出来,像是捏着一把汗,揪紧心尖在赌。
大概十分钟左右,ling钻出了那个柜子,她走了出来。
但没有走过去。
没有走到他身边去。
thronos看她站在原地,逐渐看过来,眼里透着委屈,蓄着泪花,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地叫他:“叔叔……”
她在害怕,在求他多走一步。
thronos终于松了一口气,大步走过去把她抱进怀中,摸着她的头发:“没事了、没事了,乖孩子,没事了……”
ling嗅着他身上过于浓重的血腥味,有些要吐,又较劲似的往他怀里钻。
她在和恐惧抗争,和反胃抗争,和背叛抗争。
“他们不一样。”她再次劝自己。
犹如重复一种带血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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