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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上驱逐天狗,救下将军的红衣龙女——这七八日,连杂剧都?演起来了!

便?议论,都?说:“好荒唐。自古来有通缉人犯的,哪有通缉鬼神的?”

看见官差,行?人也都?不进来喝茶了。余下的茶客们喝得差不多了,谈论一阵,也纷纷散去。

店主见生意被搅,很是不乐,见到那张画像就?来气,想撕了了事,又不敢。

正站在树前看着画像,忽然杏花簌簌而?落,盖了他一脸。

花枝摇动,簇簇的浓淡云霞被拨开,高大?的树上,显出一张雪般的脸庞儿。

一个?年仅十五六岁的小娘子坐在树枝上,扶着树干,蓬松的漆黑发,挽作小小的双寰髻,只?缠饰以珍珠发带。穿天青色的袄子,臂上缠着白纱帛,手?里捏着一本书,荡着鹅黄的裙儿,一下一下晃着绣鞋。

那张比杏花淡洁的鹅蛋脸,原本线条柔和极了,庄严时当如少女观音,嗔笑时应如春波粼粼。

但此时,她居高临下,龇牙咧嘴,一脸怪相,便?显得眉尾低去的细柳眉,都?不那么客气。

她还折树枝去砸店主:“喂,别发呆,叫你呢!”

一副年少菩萨像,声气却似个?恶童。

店主一下子回过神来了,捂着额头,退了一步,道:“小娘子,你怎么坐在树上?快下了,别坐折了杏花枝,我还要拿杏花做香饮呢!”

少女道:“你回答我的话,我就?下来。你们刚刚说的‘太乙观’是什么东西?”

这倒没什么稀奇,大?周人都?知道。

原来,大?周崇道,从皇帝到百官,都?喜欢与道观、羽士往来。甚至,上一任皇帝自己都?兼出家,给自己取了道号,养了颇一批道士,甚至还封官。

原本得意的叫什么“觅真观”,盛宠无二,堪称国师。

后来,不知怎地,就?悄悄地被另一处道观顶了,那道观结交文武,连原本不满皇帝偏爱羽士的大?臣们,也颇多赞誉。

此观如今成了大?周一等一的大?观,王子皇孙,妃嫔夫人、公卿贵妇,无不争相拜访,就?叫做“太乙观”。

李秀丽听得很惊奇。

她前几天学会御风术之?后,整整玩了快两天,才想起丁令威的托付,就?打算去找太乙宗的门人。可是,忽然发现,事出突然,他只?告诉她,要把这信物交托他的同门,却完全没告诉她地址和找谁啊!

偌大?的人间,叫她哪找去?更?懊恼的是,因?此,她才一拍脑袋,想起,她也把傀儡刘丑忘在大?夏了!

这七八日,她出了山林,一边在周围游荡,一边试探这个?阳世的深浅。顺便?,摘了颗发带上的珠子,换了身衣裳,让当地妇女给她重扎头发。

却发现,这个?阳世好像并不如丁令威嘴里说的,好像即刻要崩溃,虽然一路被打得丢盔弃甲,缩在江南,但还有点样子。

但有一件:她在这里,几乎看不到,也感知不到大?夏那样的幽官们。

这里的城隍、土地,真好似纯然的泥胎石像,无神也无灵。皇帝百官,也没有一个?修行?者。

否则,早在她大?闹法场的时候——她现在知道自己当时撞上什么场面了,就?该被幽官们满城地追着了。

今日里,因?春风正好,她随便?选了一颗树枝最遒劲,躺得最舒服的杏花树,翘着脚,随便?摸了一本教科书,拿着它,做几道题,果然就?睡意上涌,在树上眠去。

但以她如今的修为?,即使是睡梦中?,这些人的谈论,也声声入耳,一字不漏。

“太乙观”三个?字更?是瞬间让她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