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段时间会很忙,所以你得学会自己吃东西,小艾拉~”
兰达喂给女孩儿一口沾满奶油的水果派,然后又拿餐巾轻轻拭去她嘴角残存的奶油,语气轻柔的叮嘱说:“你得好好照顾自己,明白吗?”
“……为什么会很忙?”
艾斯黛拉下意识的反问,而兰达则是挑了下眉,一边继续喂她吃东西,一边态度随意的解释说:“只是忙着处理一些间谍而已……最近有一些抵抗军与间谍走得很近,不少军官都受到了骚扰……”
想是想到什么一样,艾斯黛拉的脸色顿时变得很古怪;
注意到她的异常,兰达便摸着她的脑袋、温声安抚说:“不过别担心,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会很安全,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
男人的眼神里充满了温柔与专注,艾斯黛拉的心脏也像是被泡进了橘子汁一样又酸又甜;
对此,她勉强露出了一个哭丧脸的微笑。在认真点了点头后,她便又开始神游天外的发呆了……
晚餐就这样走向尾声,在临近结束时,兰达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样的问:“玛丽和我说,她今天在你房间的盥洗室里发现了带血的纱布……你受伤了吗?严不严重?”
听到这话,艾斯黛拉瞳孔一缩、身子一歪,差点就要从他膝盖上摔下去;
兰达搂住她的大腿、将她稳在怀里,然后半是嗔怪半是调侃的问:“你总是这么反应激烈吗?我可不知道我居然养了一只容易受惊的小兔子……”
“我、我、我只是……”
女孩儿心脏在砰砰砰的打鼓,脸上也跟着涨红了起来;
兰达饶有兴趣的望着她,静候她的下文。
而在乱七八糟的思考好半天之后,艾斯黛拉便咬牙道:“我只是、只是来了初潮而已……”
“……”
气氛突然凝固,在安静几秒后,德国人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嘴角上扬至了一个十分夸张的弧度;
随着哈哈的大笑声响起,他的脸上出现了两道深深的、像是被刀划破一般的括弧。
艾斯黛拉被他这失控大笑样子吓得呆住,她茫然而不知所措,只能呐呐的问:“你、你只是在嘲笑我吗?”
“哦~当然不是……哈哈哈,当然不是嘲笑……”
兰达逐渐止住笑声,然后捧着她的脸去吻她的额头,开心的说:“我只是很开心!非常非常开心!我的小兔子已经长大了~她要变成一只可爱的小猫了~我真开心你即将成为一名真正的女士,拉帕蒂小姐~”
“……这没什么值得开心的。”
艾斯黛拉心虚得不敢抬头去看他,而兰达则是吻着她的头发、笑着提议说:“在我的家族里,每个女孩儿初潮来临时都会收到一件昂贵的珠宝、以作为纪念品……或许你明天可以去看卡地亚逛逛,看看有没有——”
“不用!”
还没等他说完,艾斯黛拉就果断开口回绝,“我已经有很多珠宝了!不需要更多了!”
这么多天以来,她第一次在面对珠宝时露出如此坚决的拒绝神情;
兰达抽着烟,微笑着睨着她;
艾斯黛拉看不懂他这个表情背后的意思,只能在心里暗自打鼓。
“那好吧,那就等到你想要的时候再补上。”
男人将没抽完的半根烟随手插进了吃剩的水果派里,然后再度将她抱起、走向卧室,“现在,乖女孩儿应该去洗澡睡觉了~”
浴室里已经放好了洗澡水,兰达在将她放在浴室的地面上之后便转身离开;
在她洗完澡、躺在床上平息今天未定的惊却之魂时,兰达如同以前的每个夜晚一样,走进房中亲吻她的额头对她说晚安:
“晚安,好梦,艾拉。”
艾斯黛拉揪着身上的被子接受了兰达的吻;
也许是因为他脱掉了白日里那身一丝不苟的军装,也许是因为房间里的灯光并不明亮,总而言之,站在昏暗光影里的他看起来温柔极了;
而在他即将起身离开时,艾斯黛拉忽然脱口问出一句:“你结婚了吗?”
——这个问题让她自己吓了一跳,也成功让兰达脚步一顿。
在艾斯黛拉于心里痛骂自己是个顶级傻瓜时,她看到即将转身离去的德国人折返到了她床边:
男人伸出手,缠绵而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
艾斯黛拉看不清他的正脸,只能看到他的嘴角在昏暗的光影里微微上扬;
德国人就这样坐在黑暗里望了她半晌,然后才慢慢收回手,以一种既愉快又促狭的口气轻笑道:“如果你能告诉我你问这个问题的理由,我就告诉你答案……不过今晚,你该好好睡一觉了,小艾拉。”
说完,他再度俯身亲吻她的额头,然后起身离开了房间,并替她轻轻关上了门。
这一晚,艾斯黛拉一夜无眠。
无论是克莱尔,还是那个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都让她辗转反侧、不得入眠。
本以为第二天早上八点时,玛丽会来准时叫她起床上课。可当她一觉睡到十点醒过来时,这才发现今天克莱尔根本没有来。
躺在床上的她心中一惊,立刻从床上跳起来跑去客厅大声叫着玛丽的名字:
“发生什么了?小姐。”
听到呼唤声,玛丽匆匆从熨衣间里走了出来。
“杜波伊思女士呢?她今天为什么没有来给我上课?!”
艾斯黛拉一脸焦急的问,心脏也忍不住暗暗提了起来。
“兰达先生说你今天需要休息,所以特地给你放了一天假,”
玛丽无奈的回答解释,“杜波伊思女士早上来的时候他还没有走,是他亲口对她这样说、她才回去的……”
“……”
——幸好没有出事。
心里这样想着,艾斯黛拉也就松了一口气;她像是脱力一般、软绵绵的跌坐在沙发上发呆,于是玛丽就去给她端来一杯热牛奶,念叨说:“兰达先生对你真的很好、小姐……在你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第二个女人住到这里来……而且他对你很宽容、很有耐心……”
“嗯……”
艾斯黛拉喝着牛奶、漫不经心的应付着年长女佣的唠叨,然后就看到几名男仆人走进她的房间,将那张地毯给收走了:
“等等、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女孩儿站起来,茫然的问。
“您昨天不是打翻了香水吗?兰达先生吩咐了要给您换一张新的。”
玛丽叹着气将双目失神的女孩儿推回房间,哄劝说:“好了、乖姑娘……快去洗漱好然后吃早餐吧,你这样光着脚站着很容易着凉、万一感冒兰达先生又要@$^amp;%!$ ……”
兰达、兰达、兰达……
不知不觉之间,这个德国人已经占据了自己的生活全部。
艾斯黛拉坐在床上一脸呆滞的望着那只停在卧室窗台不停张嘴嚎叫的乌鸦,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不祥预感;
看来巴黎的这个夏天,注定不会平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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