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门’‘景门’为中平。
术士作法推演时,便是通过它们的所落之宫,与其旺相休囚和五行生克来定凶吉。
正所谓:吉门被克吉不就,凶门被克凶不起;吉门相生有大利,凶门得生祸难避。吉门克宫吉不就,凶门克宫事更凶。(1)
就是推演凶吉时常用的评判。
虞妗妗是能看些风水面相,但真要说精通,还得看这些一辈子和术数打交道的人类术士。
于是孔一扇按照要求,每八步推演一次奇门凶吉。
他惊愕发现,每次推演出来的门之吉凶、所处方位,都是和前一次的推演截然不同的结果!
而虞妗妗根据他的推演,去寻找‘蜮’中的破绽,再去反推他们真正应该落脚的方位。
“从这条路走——”
此位为‘惊’,按理说应该避开。
一般情况下,要强行沿惊门,容易遇上惊慌恐乱、怪力乱神之事;
实际上虞妗妗清楚,是‘蜮’扭曲了空间,改变了它真正的推演结果。
“不要走已有的山路,得从斜对角爬过去。”
“接下来折返,往来路向下的方位行进……”
“……”
就这样在孔一扇的推演下,张有福和韦青四人在虞妗妗的指引下重新规划路线。
一时间他们一会往羊肠小道上走,一会儿要从没有路的陡坡往密林中攀爬,一会儿甚至要下山……行进的节奏变得十分缓慢。
几人看起来就像几只在山中乱窜的无头苍蝇,略显荒唐。
孔一扇更是在推演的过程中,耗费了大量的精气神,面色发白汗如雨下,连挺厚的衣襟都被汗水浸透了。
饶是如此,他也只是找了一根粗壮的树枝当木棍,撑着疲累的身体坚持下去。
直至夕阳西下临近傍晚,山中的环境逐渐变得昏暗,一行六人终于在转过又一道弯的时候,看到了一片谷地。
谷地深处还有一个小河沟,淙淙溪流从更深的山涧中流淌,隐约能听到流动的水声,四周空气潮湿。
看到眼前的一幕,张有福欣喜若狂,喘着气高声嚷嚷:
“我们出来了!出来了!”
“沿着谷地的山泉水走,就能绕到另一座主峰上,我们村子就在那里!”
孔一扇累得两腿打颤,闻言长长吁出一口气:“终于……”
虞妗妗:“找块石头坐着歇会儿吧,辛苦你了。”
奇门遁甲作为二式之首,每次推演都需要耗费一定精力。
可以说他们能走出那座山头
,完全是孔一扇在透支体力和心力,为他们开路。
“是,孔大师快坐着歇会儿!吃点东西喝点水吧。”张有福说。
考虑到先前青乌长老消失在大山中,至今下落不明,张有福在进山前就做了不少准备。
随行的两位身强体壮五大二粗的保镖,除却保护他的安全,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就是背负粮食和水。
在两位保镖身后的背包里,放满了压缩饼干和固体纯净水、和其他抗饿的食物,以防万一。
没想到还真能那么快地派上用场!
坐下歇歇脚、又猛喝了几口水,孔一扇逐渐从精疲力竭中缓过来,询问道:
“虞大师,咱们接下来怎么说?一鼓作气到村里?”
虞妗妗摇摇头说:“先养足精力,既然背后的东西已经对我们出手,保不准之后的路还是会和先前的情况相同。”
“深夜迷失在大山中,可并不安全。”
“我赞同,而且我也走不动了,脚后跟磨破了。”韦青面带疲色,直言说道。
来之前她也没想过要爬这么久的山,穿的鞋子并不适合长途跋涉,其实一路上早就磨破了皮钝痛。
只是韦青什么都没说。
短暂协商后众人达成了统一,决定在原地休整一晚上,每隔两小时换两个人守夜。
就在保镖去找树叶、收集枯枝打算点个火堆时,孔一扇则拿了布巾,起身准备去溪水边上擦擦身上脖子上的汗水。
张有福瘫坐在地上,仰着脑袋唉声叹气:
“到底有什么仇怨,要费如此大的劲儿来对付我……”
忽然溪水潭边传来孔一扇的惊呼:“你们快过来!”
虞妗妗和韦青对视一眼,说:“你坐着吧,我过去看看。”
张有福也从地上爬起来过去:“咋了?又出啥事儿了?”
孔一扇指着不远处一个斜长在溪边的歪脖子树,语气异常惊喜:“那棵树上有我师兄做的标记!他们来过这里!”
他口中的师兄,自然就是失踪的青乌长老。
张有福:!!
还不等他惊讶,与此同时去远处收集树枝等可燃物的保镖,也回来了。
远远地他就开始冲着虞妗妗等人的方向呼喊:
“老板,我们找到一个人!”
张有福闻声瞪大眼睛:“啥?找着谁了?”
孔一扇语气激动:“是我师兄他们吗?!”
保镖走近,身上像扛麻袋一样扛着一个人,神情茫然:“什么师兄?”
“老板你看,我们在前面的石头堆那边发现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