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妈妈吗?
听完好友带着激动的猜测,贺红玉神情怔忪,偏头去看虞妗妗的目光中带着期待。
“这还不能确定,人死如灯灭,灵魂上携带的气场很少、且很难分辨,只有阴气阴煞最好辨别。”虞妗妗暂时也不能给她肯定答复,又问了一句:
“不过你说,你觉得今夜撞邪遇鬼不仅仅是群辰星头七回煞、来报复你,你认为自己身体上也有异常、并且和这件事有关系,对么?”
贺红玉:“我也不确定……就是一瞬间冒出了这个念头,也许是我想多了?”
“生物都有第六感,人也不例外。”虞妗妗摇头道:“不要忽视这些异样,那很可能就是感官的触角在发出提示。”
“你具体什么感觉?”
贺红玉顿了顿,如实说道:
“群辰星碰我的时候,我有欲望。”
虞妗妗:……
刘婧/祝檀湘:??!
顶着闺蜜震惊的目光,贺红玉轻咳一声,“是真的,我确定。”
她知道有一种心理障碍疾病是‘性成瘾’;
患者对性/生活有较为强烈的连续性、周期性的需求,严重者甚至无法正常生活,为此游走在道德和法律的边缘。
察觉到自己的生理需求变得不正常,贺红玉第一时间认为,自己有了轻度的‘性成瘾’病症。
要不是她自控能力强,自尊和骄傲也不允许自己沦为欲望的奴隶,说不定她早就跌破底线,真的做出向网上造谣的那般:连包好几个男人乱搞。
这种自我怀疑持续了很久,直至今晚撞邪——
她崴了的脚踝、磨破的皮肤倍感刺痛,遇鬼的恐惧感也令她的心神和浑身肌肉绷紧,内心极度抗拒、厌恶群辰星,觉得被恶鬼触碰的皮肤表面都粘稠恶心;
可偏偏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的身体却违背思想和情绪发生的细微反应,这让她如遭雷击,备受打击。
缓过之后,贺红玉总觉得不对劲。
她的生理欲望是比寻常人旺盛些,也不至于对着一个面目狰狞的恶鬼生出欲望吧?!
况且她这种情况是半年多前突然开始的,她也去过医院、看过心理医生。
做了几次问卷调查得出来的结论都很正常,连医生也不确定她异常的欲望是否和心理障碍有关,只说‘你这种状况很特殊’。
有没有可能不是她病了,而是有人让她‘病了’?
有了怀疑,一些被她忽视的细节也就逐一浮出水面。
“没错!确实奇怪!”刘婧眼眸睁大,急哄哄道:
“你以前对那些男的都是玩玩而已,从来不会影响工作、不会为了他们改变决定,可这半年来,你不仅给那些明显想占你便宜的心机男人花钱又给资源,上个月居然还因为新交的男朋友迟到了公司峰会!这太不像你了!
我们好几个姐妹私下还惋惜,说你人到三十怎么变恋爱脑了。”
“会不会是那些男的给你下降头下咒了?!”
贺红玉道:“我现在也有这个担忧。”
不过她猜得更复杂些。
也是网友们在网络上掀起‘真实商战’的吐槽讨论,让她不由猜测,如果自己的欲望真非自然、或者说近半年身边的小男友们真有问题,会不会是对家几个公司在背后推手,试图用‘美男计’谋害自己?
听完贺红玉和刘婧的疑窦,虞妗妗问当事人要了生辰八字。
照例推演一番后,她道:
“从八字来看,你命中的‘官星’处于衰绝之地,被其余星宿的光泽掩盖,黯淡难以被发觉;
尤其是你群星落入第10宫,又主巨门星坐命宫,简单来说你的婚姻缘浅薄,也的确不是容易被感情左右的性子。”
女命的‘官星’代表着丈夫。
‘官星’太弱存不住的话,意味着这辈子很难碰到合适的另一半。
何况第10宫本就属于‘事业宫’,群星入其中,已说明持此命者事业运旺。
贺红玉又巨门星坐命宫于卯宫,正和天机星同坐,说明她性坚志敏,能居高位,守富贵。
她本人创下的业绩和商业帝国,也应证了命格的种种显化。
在她的光辉和成就下,超过九成九的男性都是那被群星掩盖光泽的‘官星’,大多数男人不会甘居于妻子之下,免不了搞出各种使婚姻不和的幺蛾子。
故而要结婚也需得谨慎考虑,考核对象,否则结了婚也容易散。
贺、刘两人听得一知半解,但她们都抓住了虞妗妗话里的核心——贺红玉性子坚韧,本不该被男色侵蚀心神!
刘婧一拍大腿:“果然有问题!”
“这特么查出是哪个狗崽子要害你,我要他好看!手段真是下三滥!”
说完,她和受害者好友一齐望向虞妗妗。
“不过——奇怪之处就在于,我并没有在贺女士你的身上察觉到巫蛊、降头、诅咒一类的术数。”虞妗妗道。
除却撞邪带来的阴煞和坟场的尸气,贺红玉的周身很‘干净’。
甚至隐隐有股流动的能量,在保护着她——这也是虞妗妗认为她身上携带了保命符一类的物品的原因。
相较于贺母显灵,虞妗妗认为这股力量,应当才是震退恶鬼群辰星、助着贺红玉逃掉的关键。
有点意思。
虞妗妗摸了摸下巴尖。
异常的欲望、神秘的保护力量……这件事的背后还藏着更多隐情。
“再去嵩春陵园看看吧。”她起身说道。
……
凌晨两点半,一行四人驱车来到了嵩春陵园的北半山腰。
此处外围的木栅栏先前被贺红玉的迈巴赫撞翻,一连几米歪斜着开了个大口子,警察来过后,用封线把缺口围住,又立了个‘禁止入内’的牌子。
虞妗妗自然不是那种遵守要求的好猫。
她走在最前面一撩封线,大摇大摆钻了进去,往里面的园陵走去;
后头三人面面相觑,紧跟了上去。
深夜的林荫格外阴冷,非要跟着一道过来的刘婧还没走两步,就不由自主挽住了好友的胳膊,一双眼睛睁得又大又圆神色惶恐。
因提前知道此处是陵园,又有诸多坟墓,她下意识就四处张望。
远远瞧见树杈里架着的‘悬棺’,她更是心里头打颤。
本以为听过贺红玉的遭遇有了心理准备,就不觉得吓人了,实际上该怕还是怕;
她这会儿是真佩服好友心理强大,这种环境下撞邪还能如此快地恢复!
虞妗妗一个眼神,心意相通的芜情从‘腹里乾坤’吐出一柄小锥,隐匿的身形一晃之后再次消失。
拿到小锥,她一边摇晃,一边低念‘群辰星’的名字,脑海中勾勒亡魂的姓名笔画。
小锥形制古怪,表面粗糙的木手柄上刻着古老的巫祝符号,顶端用粗麻红绳结实而紧密地编了两排小铃铛。
初被摇晃时小锥没发出声音,虞妗妗晃了三四下,那铃铛才发出脆响;
响了几次又没声音了。
她轻哼一声:“还挺聪明。”
贺红玉有些好奇,问道:“黑猫大人,你这是在做什么?”
“把群辰星召出来。”虞妗妗慢悠悠道:“不过他挺谨慎,切断了和‘引魂铃’的连接。”
贺红玉撞邪时本就是深夜,林子里又难辨别方位,她又陷于‘鬼打墙’,还真不清楚群辰星的坟墓到底在哪个方位。
她手中的小锥便是一般术士喊魂儿、叫魂儿和招魂用的‘引魂铃’,在不知道鬼魂生前八字的情况下,是相对适用的方法。
招魂失败,虞妗妗也没想着摸黑挨个方位寻找。
她蹲下身手掌贴合在松软的泥土地上,微垂的眼瞳一缩,妖力骤然注入地表。
陵园什么都不多,就是坟墓最多,游荡在人间的幽魂和孤魂野鬼也比其他地方多上数倍。
耳尖一抖,她像野生动物那般锁定目标‘猎物’,头向右侧一偏,把二十余米外的地下墓穴中的一抹鬼魂捉了上来。
老老实实躺在自己家里的魂魄仅探出半个脑袋,好奇看看大半夜闯入陵园的人类来做什么,还没反应过来,整个魂体就像拔萝卜一样,被从地里扯了出来。
这鬼魂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娘,一脸懵逼,还以为自己是碰到了专除鬼魂的天师,抖抖索索求起了饶。
“饶…饶命啊大师们,我就是个平头小老百姓,我没害过人,连陵园都没出过啊!”
总有亡魂刚死亡时心有执念,想方设法从地府逃回到人间。
当它们逐渐发现家人淡忘自己,作为一个鬼,它们在人间格格不入没有容身之地,感到后悔时已经晚了。
这大娘便是这般情况。
年龄不算大时因病去世,死的时候小孙女才出生不久,秉着心里一缕留恋她回到了家里
,却发现儿女很快便熟悉了没有自己的生活,她曾经的卧室也被改成了杂物间…
失魂落魄又后悔不已的她下不去阴曹地府,只能蜷缩到陵园墓地里。
虞妗妗顿了顿,硬邦邦安抚:“你别紧张,我只是问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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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妗妗偏头对身后的贺红玉道:“群辰星的坟地编号还记得吗?”
贺红玉忙点头:“记得,14551。”
“知道这块地在什么方位么?”她看回鬼魂身上。
鬼大娘的目光直勾勾落在贺红玉的身上,忽道:“唉…你不是将才那个……”
意识到自己嘴快,她赶忙给自己找补:“我没干坏事,就是在旁边瞅了两眼!”
原来贺红玉遭‘鬼遮眼’被带进陵园时,横冲直撞的迈巴赫激醒了满陵园百无聊赖的魂魄,她被群辰星那恶鬼追的时候,旁边乌压压十好几个的鬼魂看戏吃瓜呢。
鬼大娘就是其中之一,在贺红玉摔倒时她正漂在一节枝桠上,啧啧有声叹着气,同隔壁坟里的老姐妹唏嘘感慨:
‘这姑娘完喽!’
鬼本身就是恶念、执念的集合体,不存在什么真善美的好鬼,有人要被鬼害死了和他们有什么干系?
何况群辰星正值头七‘回煞夜’,是一个魂魄死后最凶的时期,哪怕是死了多年的大鬼也不会轻易招惹‘回煞鬼’。
虞妗妗微微挑眉,自己这是抓到个‘目击证鬼’。
怕她不信自己,鬼大娘又急哄哄道:“大师们是来收拾那个回煞的小子吧?我知道他的坟头在哪儿,我能带你们去!”
鬼大娘在嵩春陵园呆了几年,平时也没什么娱乐活动,每日的谈资便是那块地里又新埋进来什么人,哪个地里住的老头可怜子女三年没来烧过纸,哪个坟头的后辈是孝子已经迁坟两次……
群辰星的尸体才埋进来陵园几天,就闹出这么大的事端,自然也被陵园里闲得无聊的鬼魂们扒了个底朝天。
得知他生前是个强/奸/犯,不少自然死亡寿终正寝的老头老太们对他没好感。
虞妗妗欣然同意。
在鬼大娘的指路下,他们很快找到了第14551号坟墓,也就是群辰星的坟墓。
从外围布置便能看出,群家人对这个小儿子很上心,是按照阴宅风水局立的坟碑。
许是感觉到危机来临,群辰星的魂魄并不在坟包里待着,不知飘去了哪里。
只可惜他的照片、详细信息和尸身都暴露无遗。
在虞妗妗强制的手段下,一股股魂气被生生从阵法中抽了出来,不多时便凝聚成魂体乱颤、疯狂挣扎的人影。
看清凭空出现的鬼影,贺红玉脸色冷了:
“群辰星!”
恶鬼群辰星表情狰狞,目光怨恨,震惊于贺红玉的反击如此之快、找
() 来的‘天师’如此厉害之余,忍不住破口大骂脏话连篇。
贺红玉还没说什么,刘婧先往前站一步,气势汹汹骂了回去:
“姓群的你嘴怎么这么臭?死在牢里的时候被塞了大粪吗?这么多年没见还是没有一点长进啊,活着是个屑人,死了是个恶心鬼。”
群辰星气得要死,面孔堪称扭曲:
“你们几个婊/子!!把我害成这样……”
在他看来,自己的悲惨结局都是贺红玉害的。
当年要不是她站出来给那个举报自己的贱人站台,以群家的能力,早就把这件事摆平了,自己也不会翻车进大狱,更不会遭受牢里那些折磨!
维护好友的刘婧忘了害怕,机关枪一样跟群辰星对骂:
“什么叫红玉害你?明明是你自己作恶多端,是社会的蛀虫人类里的渣滓,难道那些事你没做吗?是红玉给你泼脏水了吗?”
“既然做恶就该遭到惩罚,你活该!红玉是替天行道!”
被一人一鬼吵得耳朵嗡嗡,虞妗妗扼制魂魄的手一紧,登时那群辰星像被掐住脖颈的鸭子,神情涨痛。
刚开始他还不想配合,被猫妖之力刺了几次,收敛了气焰知无不言。
他之所以昨晚报复贺红玉,纯属是巧合——昨天正好是他的头七。
憋屈死亡后,群辰星不是没想过报复牢里的犯人,可他生前的遭遇让内心很畏惧那些犯人;
且他待的牢里的犯人都是穷凶极恶的人,身上多少沾了些血气,不似普通人那么怕鬼。
柿子只挑软的捏,他不敢报复那些折磨死他的人,就只能去恨贺红玉。
一想到自己受苦受难,贺红玉这个‘罪魁祸首’却事业有成爱情丰收,群辰星就浑身难受。
故而他选在了自己头七最凶时,实施了报复。
却没想到计划如此顺利——贺红玉阳火太弱,气场不足,他很轻易就蒙蔽了对方的眼。
至于贺红玉如何逃脱、是什么力量帮助她,群辰星也不清楚。
他只在快要得手时,被一股莫名的灼烧感袭上全身,这才报复失败。
虞妗妗若有所思,对贺红玉道:“力量来源不是你母亲,你真的没有请过什么开了光的护身符么?有没有供什么‘神’?或者保家仙一类?”
贺红玉摇头:“真的没有。”
她语气恳切,突然想到什么顿住,迟疑了一下:“一定要说信仰供奉……关二爷总不算吧?”
关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