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一切都是偶然和巧合造成的阴差阳错,但某种程度上,他确实做出了不利于同期的救命恩人的事情,而这一点并不应该对神身为当事人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坦白。
……得找个机会告诉他们才行。
诸伏景光迟疑了一下:“你后悔了吗?”
“后悔吗……也许吧。”降谷零深吸一口气,回答地毫无迟疑,“但是,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选择的。”
虽然多少会因为同期的恩情而对告死鸟产生一些愧疚、又或者是良心的谴责,偶尔也会冒出“他是不是把一个想要脱离组织改过自新的人推回了地狱”这样煎熬的想法,但不管多少次处于当时的境况之中,降谷零相信他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降谷零是个结果主义者,在奔向那个结果时的过程之中,为此而产生的所有负担、以及连带着的情感,都是他理所应当要承受的东西。
降谷零从没有忘记他的使命。
他是日本公安,他潜伏在这个组织的四年全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摧毁组织,守护这个国家的和平与安全。
*
被很多人惦记着的鹿见春名完全不知道这一点,也完全不知道降谷零内心百般复杂的想法。
如果鹿见春名知道自己能回组织全靠降谷零举报,那么等再见到降谷零,他多半会冲上去握住降谷零的双手,热泪盈眶地感叹“你真是个好人”。
他早就想回组织了,要不是琴酒三年后使用的号码现在是空号、以前去过的组织设施现在又全都没了,他早就上门去自荐要求把他返聘上岗了。
波本,谢谢你。鹿见春名感动地想,你就是我一生的朋友!
在刚被四枚麻醉弹击中时,鹿见春名抓住最后那个清醒的瞬间,抹了自己的脖子。
等降谷零将他搬上车时,鹿见春名已经完成了重置——他只是在装晕。
因为一点也不害怕、更别说是紧张了,所以鹿见春名装晕装的非常逼真,没在最难以掩饰的心跳上露出任何破绽来,连降谷零都没发现异常。
本来鹿见春名还是打算反抗一下的,但发现绑他的人是降谷零后,他就暂时压制住了动手的想法。
沿着刚查一瞬间释放出来杀意的方向,藏太飞过去查看了一下——透过藏太的眼睛,鹿见春名看到了一身漆黑,端着狙击枪的琴酒。
可以确认了:琴酒是来带他回快乐老家的。
于是鹿见春名就不打算反抗了——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钱包,为什么要跑?
虽然他闭着眼睛看不到,但藏太的眼睛能清清楚楚地看到这一切。他被琴酒的保时捷356A带到了一座新研究所内。
这座研究所没有藏在偏远的郊区山林里,而是藏在某家食品工厂之中,名义上是研发某种养生减肥的健康食物,实际上是在进行银色子弹二代药物的研究。
研究所内项目的主导者就是雪莉——宫野志保。
她穿着白大褂,注视着两个研究员将躺在床上的鹿见春名推进纯白色的房间之中。
少年闭着双眼躺在白色的床上,银发安静地沿着床沿的弧度下垂,发梢几乎要触及地面。他的脖颈上还凝结着一些红色的血迹,昏睡过去的面容看起来安静而温顺。
等他醒来的时候,大概就不会像睡着了一样这么温顺吧?宫野志保想。
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