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应聘”
“你?县长?”杨花不可思议,但见他点头,又问“你……会做什么菜?”
“都会”
杨花咳了一声,“那你跟我来吧”。
杨花给他的食材并不多,夏热,她总是吃不下什么东西。
餐具、厨具、柴火帮他拿出来之后,杨花就在旁边干站着,让他一个人忙活。
陆越看着她进灶房里来的那股生疏劲,想笑。
“洗菜,总会吧?”
“会”,她讪讪地答。
这灶房小小窄窄的,两个人扎在一起,洗个菜也会撞到。
洗完以后,杨花便倚在门边看他忙上忙下。
他的动作还算熟练,而且总是喜欢一个盘子用过之后必须要清洗,这使得整个灶台都很干净,他倒是喜欢麻烦。
饭煮好了,她闻到香味就自顾自地去盛饭,然后端到后院的石桌上。
院子里的风凉凉的,太阳还是没落下去,只不过光线变得温和了许多。
杨花回到灶房,才到门口就情不自禁地说了句“好香啊……”
那是一种不同于平日里婆婆做的味道,既有原食材的香味,也有自制的调料香,两味相混相匀,倒是有一种将原食材的滋味充分炸出来的感觉。
杨花帮他端盘子,路上偷偷吸几口,真香。
杨花夹了些青菜和红烧肉,再和着饭一口闷,青菜偏凉但因为掺了些花椒,吃起来麻舌,会上瘾。红烧肉则稍烫,汁多肉软,让她会忍不住去舔残留在筷子上的汁。还有汤,汤却是比较淡,底下有山药,上面浮着点肉沫,可以让整顿饭吃起来没那么腻。
他们吃得很慢,饭桌上也没怎么搭话,只是吃完之后,她说“明日就开工,县长掌厨”,他笑着说好。
杨花收了盘子去洗,陆越坐在院子里吹风,太阳已经下去了,独留有满天的黄云。
“没想到县长还会下厨”,看来也并非养尊处优。
杨花从灶房出来,看到有一个人坐在她落满黄昏的院子里出神,又是那件镶有金丝的黑袍,眼神清冷,薄唇微翘,看过去似乎冷峻不可近。
她勾了勾耳后的发丝。
“我已经很久没有下过厨了”语气淡淡的,随时会被风吹散。
“县长总是这样”她很快跟了一句,又顿住。
“哪样?”
“所以才会来这里”
“心气太高,自以为深不可测”
他笑,坦然接受。
别人都道他好,只有一个人一而再再而叁地揭穿、指责他。
“杨掌柜的,也是”
“明明看得清楚,却又喜欢骗自己”
如果能看清世事,这必定会使你悲伤,但不应该任由这样的悲伤随意蔓延。
他们是否彼此知根知底?就像一眼望穿鹤中鸡。
其实不然,都是只说对了一半,另一半早已改变,从相遇那天开始,悄无声息。
晚上睡不着,杨花倒了点酒蹲在灶房里喝,闻着还没散去的烟火味。
她就是忍不住要说,其实又舍不得让他伤心,谁让他一次又一次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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