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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1 章 蓬洲旧事(1 / 2)

秦正野没想到江见寒的反应会这么大。

他怔了片刻,点头,想着既然江见寒不喜欢他这样说,那他便干脆略过此事,往后不提便好。

可秦正野如此一问,江见寒自己心中倒是一沉,虽怎么也不想承认此事,可还是不得不将这些线索串联在一块,并且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

——他可能真的失手了。

毕竟若按他们推测,当年魔尊逃过一劫,附着在龙骨之上,原想就此逃回魔域,可龙墟之战撕裂界隙,时空紊乱之时,这龙骨反倒是降到了八荒之内来。

他附着在龙骨之内,没有合适的躯壳,便只能装神弄鬼,唬得村民奉他作神明,待时机成熟,他便又开始令信徒为他挑选肉身。

村外的那些修士,受不得魔尊的灵体寄宿,他便又看中了秦正野,以秦正野的天赋灵根而言,倒的确算得上是他那时候最佳的选择,可他寄宿夺舍躯壳的仪式未启,江见寒便受托来了此处,将那邪祟斩与剑下……或者说,将部分邪祟,斩在了剑下。

他若真不曾失手,秦正野今日就不该受魔气影响,他那时确实未曾将此事处理干净,才令这东西寻着了机会,一直遗存至今。

不过还好,至少江见寒数次感知,能够辨出此物还极为虚弱,只要不进入魔域,不靠近天魔秘境中魔尊本源的据巨兽骸骨,便应当不会出事。

可若江见寒推测不曾出错,倒是又要生出几处疑惑。

若魔尊残存那一息魔气,附着在秦正野手上,那……此刻开界隙试图吸入龙骨的,究竟又是何物?

除开魔尊之外,江见寒在魔域中所见的,应当是那人临时所选的躯壳,那人勉强附着在一副七拼八凑的身体上,魔族皆听他号令,为他做事,可他自己并非魔族,总该有所因缘,才能令他今日有如此能力吧?

他师尊真的会连着失两次手,以至将那人与魔尊都一道放走吗?

无数困惑萦绕心中,江见寒根本无从解答,他既没有办法,便也干脆不去想了,反正这么多事绕到最后,无非便是要得出那最后一个答案——无论如何,他得回一趟蓬洲。

秦正野手上的魔气,他不知应当如何去解,宗门之内,也无人有解法,此事牵涉魔族,最好不要对外宣扬,那也就是不得外寻援助,只能先去蓬洲,问他兄长要处解法。

而江见寒在魔域已见得那人,知晓那人如今正四处寻找能够供他夺舍的躯壳,他兄长会有危险,此事他也必须回到蓬洲解决,而且这两件事他全都拖延不得,只要师兄一为他备好出海的船只,他便要立即出发。

想到此处,江见寒不由再看秦正野一眼,道:“你还是得随我回蓬洲一趟。”

秦正野毫不犹豫点头:“师尊放心,此事我已经准备好了。”

江见寒:“……”

不,他若如此说,江见寒反而要不放心了。

江见寒去天星地宫一趟,秦正野备了成堆的灵药;他们今日进魔域片刻

,秦正野也要准备许多药物,这出海时日可要更久,他怕秦正野说的“准备好了”,是要他们的船只全部填满,塞进无数丹药才觉得满意。

江见寒迟疑问:“你……准备了什么?”

秦正野:“一些或许会用上的丹药!”

江见寒:“……一些?”

“师尊放心,我是算过的。”秦正野说道,“此去蓬洲,怎么也需要一两年,途中有无数海兽,实在艰险,保不齐便要打起来,若每日都要交战—”

江见寒打断他:“怎么可能每日都要交战!”

秦正野:“这样算保险嘛。”

“不对。”江见寒皱眉,“你说你出海行船要走多久?”

秦正野也微微一怔,道:“域外海上行船太过复杂,上一回我去蓬洲……光是出海上迷雾,都走了半年。”

江见寒:“……是师尊领的路?”

“是,师祖亲自带的路。”秦正野说道,“出迷雾后,还费了许多时日,才抵达蓬洲。”

“蓬洲并没有那么远。”江见寒似乎有些无奈,道,“师尊毕竟不是海族,若入迷雾,他便极难辨清方向。”

秦正野眨了眨眼:“若是您……需要多久?”

“最多半月,便可出迷雾,可出迷雾之后,便不好说了。”江见寒说道,“得看那些龙惹不惹事,会不会在路上拖延时间。”

秦正野:“……龙?惹事?”

江见寒反问他:“你先前去蓬洲时,难道没遇到东西掀你们的船?”

秦正野:“……”

溯回之前,他出海时,不仅遇到了龙族,还不知与那些东西打过几次架,虽说基本都是相澈出手,而且每一回都胜了,可龙族不停来骚扰,的确令他们拖延了不少时间才抵达蓬洲。

秦正野自己也同龙族动过手,毕竟上一世时,他的修为可比如今要高许多,可龙族实在抗揍,体型又极为巨大,还能操控海面天气,秦正野在海上时本就有些吃亏,驱赶龙族极为费劲,他想起那段往事,还止不住要觉得膈应。

江见寒叹气,道:“我若是出海,只会遇到更多。”

秦正野不解:“可您说过,您是……”

“正因为是。”江见寒轻声说,“才有血仇。”

秦正野:“……”

这句话,秦正野便完全听不懂了。

可他想起了自己那时在天衍阵中所见之事,少年时的江见寒,被锁在一处阵法之中,铁链钉穿鳞尾,穿着锁骨而过,入目皆是血迹。

那洞穴没有出口,仅在极高之处有一条天然而成的裂缝,若不会飞行,是不可能从此处离开的,记忆最末,他好像还听到了龙吟,那自然也就是说——这阵法应当与龙族有关系,江见寒与龙族之间,显然有一段并不怎么愉快的过往。

秦正野很想问江见寒,天衍阵中所见的那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可那记忆看起来那么痛苦,他又不希望江见寒回忆,他还是家

自己的疑问咽下,只是点头,道:“既会有激战,我再多备一些药物吧。”

江见寒略带些古怪之意般看了他一眼,反是问他:“你不好奇?”

秦正野道:“若不是什么好事情,还是忘记便好。”

“你既对我全无隐瞒,我也绝不会骗你。”江见寒轻轻对他摇了摇头,“你我之间,坦诚便是,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秦正野:“……”

秦正野很难将这些话语问出口。

他是好奇,这是与他师尊有关的过往,他当然会好奇,可再怎么好奇,他也不想让江见寒揭开伤疤,故作轻松一般同他提起当年自己经受过的痛苦。

他还是摇头:“师尊,我不好奇——”

江见寒打断他,说:“你在天衍阵所见之事,发生在龙墟。”

秦正野:“……”

“过往之事,我已难觉痛楚。”江见寒的语调倒是平静,只是微微垂眸,停顿些许后,又说,“可若要我亲自提及,还是有些困难。”

秦正野蹙眉:“您若是……”

“并非是觉得难受。”江见寒道,“只是我不擅言辞,此事虽我已想过千百遍,可究竟要如何才能与你说,我……还未曾想好。”

他站起了身,默默垂下眼眸,再看了秦正野一眼,道:“你将玉符取出来。”

秦正野并不知江见寒要做什么,可他还是照着江见寒的吩咐,取出自己的玉符,放置在桌上。

“此事,我已与掌门师兄提过数次。”江见寒说道,“让他来与你说吧。”

秦正野:“我……师尊?”

江见寒已经直接转身朝外走去,他行事好像一贯如此,若觉得自己的话说完了,便不会再有片刻停留,可秦正野还怔在原地,脑中极其迟缓地去想——江见寒说他们之间需要坦诚相待,原来是将他自己过往的事情,也全都算在里头。

可他还是摸不清。

江见寒提起那些事时神色平静,好像过去之事对他而言,确实已不怎么重要了,可秦正野只要闭上眼,便能记起天衍阵中那一幕,被那样锁在阵法之中,无论如何去想,都不是轻易便可忘却的记忆。

他不知道师尊是不是在强作无事,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现在便起身,去追上江见寒的脚步,他放在桌上的玉符已亮了起来,如江见寒所言,王清秋已给他发来了传讯。

秦正野再停顿片刻,用力深吸了一口气,拿起了玉符,令王清秋汇聚灵力的幻影现出在面前。

“掌门师伯。”秦正野唤道,“师尊方才——”

王清秋微微抬手,让秦正野不必解释,道:“小秦啊,你师尊都同我说了。”

秦正野:“是。”

“你师尊的性格,此事若要让他来解释,确实是有些为难他了。”王清秋无奈叹气,道,“若要他来诉苦,倒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秦正野:“……诉苦?”

“我倒是也想过,若他要来与你解

释,大约只需两三句话便好。()”譳??厐?“?摫譎?????????葶?⒗[()]⒗『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秦正野只好问:“师尊当年……到底经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