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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我被夺舍了?(2 / 2)

天玄宗长老:“他不会被夺舍——”

他忽地一顿,将后头的话生硬咽了回去。

夺舍?什么夺舍?

这八荒天下,谁有能力夺舍江见寒啊?

天玄宗长老伸出了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我不会是被夺舍了吧。”天玄宗长老说道,“怎么都出现幻觉了。”

王清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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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清秋深深叹气。

师弟的异变,这几日他已见得多了,他只是摆了摆手,跨步要去追上江见寒步伐。

其余人也只好跟上他们的脚步,天星宫距这传送法阵不远,他们只需穿过坊市一侧的街道,便能见着天星宫一侧的凌云长阶。

一路走来,江见寒越发觉得古怪。

上一回他来天星城时,这坊市内可极为热闹,除却路边的商铺,街道之上也有不是修士沿街摆出想要与人交易售卖之物,人群熙熙攘攘,可不像今日,街道上除却几队来往巡逻的天星宫弟子外,便几乎不见人影。

他们到了天星宫内,很快见到了天星宫主,今日天星宫主依旧穿着他那满是闪片的长袍,满面倦容,似是已没有什么力气再同他们客套了。

他微微同几人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开门见山道:“兰长老并无危险,胡师兄与青师兄也只是轻伤。”

江见寒想,他口中所说的胡道友,指的应当是天玄的人,天星与天玄距离极近,私下交好,他们之中互称师兄弟倒也正常。

只不过他们所说的人,江见寒谁都不认识,这对话他没有兴趣,只想快些去看看兰停雪的情况。

他很难在这么多人面前开口,便只能皱着眉朝王清秋看,希望王清秋能够领悟他心中的想法,可他微一蹙眉睨眼,不知为何面前几人竟都将脖子一缩,气氛好似忽而便紧张了许多。

天星宫主支支吾吾道:“放放放心……没什么大问题……”

那天玄宫的长老也战战兢兢点头,答:“无无无妨……我们没没有很担心……”

江见寒:“?”

这人说话好怪……罢了,和他没关系,还是先让掌门师兄问问兰师兄眼下的情况吧。

王清秋明白江见寒的意思,他本也万般心焦,虽说天星宫主已说了兰停雪无碍,可未见到兰停雪之前,他实在很难安心。

王清秋问:“不知我师弟在何处?”

江见寒立马转过目光,看向天星宫主,等待天星宫主的回答。

他依旧皱着眉,那神色凝重,眸中好似还带几分寒意,天星宫主不由便更慌了一些,竟克制不住打了个哆嗦,万般紧张道:“他……他他……”

王清秋:“他怎么了?”

江见寒皱眉,想,上一回见天星宫主时,这人分明很能胡扯,怎么到了此刻,竟这么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了。

江见寒如此一皱眉,天星宫主神色再变,此处却也无人能够救他,只能硬着头皮道:“我……我找人带你去见他!”

江见寒:“好。”

天星宫主松了一口气,急匆匆唤来一名战战兢兢的天星宫弟子,要此人带江见寒与王清秋去看看兰停雪的情况。

王清秋虽要同天星城主说明那噬灵魔的情况,可当下他最为担忧的,还是不知伤势如何的兰停雪。

噬灵魔之事他们总得等其他宗门之人到齐后再谈,王清秋便只是略与天星宫主通过气,随后便匆匆赶去见了兰停雪。

天星宫将受伤修士都安置在厢房之内,由专人照顾看护,兰停雪伤得其实并不算重,他身上并无外伤,元神也不曾受损,只是灵力缺失得厉害,因此而昏迷不醒,就像是在战斗中透支过度一般,体内几乎没有多余灵力留存。

至于其余受伤之人的情况,外伤之上不尽相同,可灵力缺失却完全一致,修为薄弱些的,甚至危及性命,这一切均与秦正野所言一致,兰停雪能留存一命便已是侥幸,毕竟失了灵力的修士,其实同凡尘中的习武之人差不得多少,以寻常武力对抗魔物,无异于以卵击石。

江见寒不过朝兰停雪那榻上略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极为平静看向在此处照看的天星宫弟子,问:“魔物所为?”

天星宫弟子被他这句话吓得不住后缩,江见寒还未觉有异,追问道:“在何处?”

王清秋哭笑不得扯了扯江见寒的衣袖,道:“师弟,此事待其余宗门赶到此事后,你我再一道去问金宫主。”

江见寒一顿,回过目光,用略有迟疑的神色看向了王清秋。

江见寒:“金宫主?”

王清秋点头,道:“毕竟是他天星城

内出的事,金宫主总该比他门中一名小弟子知道得多。”

江见寒:“……那是谁?”

王清秋:“……”

江见寒皱起眉:“天星宫主?”

王清秋:“……”

江见寒恍然大悟,终于找回了他遗失在忆海深处的回忆:“他姓金?”

王清秋:“……”

等等,江见寒近来不是来了天星宫数次吗?

他师弟不会到现在才想起来天星宫主姓什么吧?!

江见寒又一顿,微微回转目光,瞥了那名战战兢兢的天星弟子一眼,默默退后半步,到了王清秋身侧,压低声音,问:“他姓金,那他叫什么名字。”

王清秋:“……”

“算了,不重要。”江见寒平静说道,“我懒得结交他。”

王清秋:“?”

江见寒已转身回去,又到了秦正野身边,同秦正野微微颔首,让秦正野随他一道出去。

秦正野跟上江见寒的脚步,二人走到僻静无人处,江见寒却反常挥手掐诀,先令灵识散开,遍布四周,以免有人靠近了此处而他不能察觉,待一切布置妥当,他才神色平静看向秦正野,

“我看兰师兄灵力缺失,几近枯竭。”江见寒问道,“在你梦中,我就是那么死了的?”

秦正野:“……”

秦正野在蓬洲觅得回溯当年的机缘,那蓬洲的流观岛主与他说,无论他在今世与江见寒有多亲近,一旦重来一回,他与江见寒便算是初回相逢的陌路人,江见寒对他必然会有戒心,他绝不可以在一开始便将一切真相告诉江见寒。

而前世数百年的相处时光,秦正野自认已十分了解江见寒的性子,他总觉得江见寒是个极为慢热的人,他若想同江见寒亲近,没有数十或者数百年相处,只怕不会有结果。

他不敢直言,只好照着自己之前与梦境相关的谎言,掺杂进一部分真实,微微垂下眼眸,道:“在我的梦中,您其实并不算是‘死’了。”

江见寒蹙眉:“可你先前说,噬灵魔吸人灵力,灵力一空,自然便是身陨道消。”

“寻常情况,的确如此。”秦正野低声说,“可您……没有事。”

江见寒:“……”

且不说秦正野的梦境究竟有没有现实之中的逻辑,自那日天星宫主同江见寒聊过后,江见寒心中便一直有个不怎么成型的念头,他总觉得秦正野所说的或许并不是什么梦境,也不是预知,而是他切实所见……不知为何,也不知他究竟从何处得来的切实所见。

“在……在那梦中时,我并不知为何会如此。”秦正野勉强补上一句,强调自己的所经的一切仅是梦中所见,道,“您……您是后来才开始调查此事的。”

江见寒点头。

“后来您受了伤,若是寻常修士,本该必死无疑,可您没有事,只是昏迷不醒,一日比一日虚弱。”说到此事,秦正野不由稍稍一停,眸中光辉微微黯淡,不过这晦暗神色只

持续了片刻,他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神色,似是强迫一般令自己唇边微微带上了些许和缓微笑,道,“弟子太愚钝,梦中之事又晦暗不明,弟子到现在也不曾想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江见寒:“……”

可江见寒却隐隐明白了。

噬灵魔吞噬灵气,又污浊灵脉,若各宗门迟迟不得发现此事,八荒迟早要因此而灵气缺失,那些被吸取灵气之人,只要不是因此暴毙,能够捡回命来的,总能慢慢恢复。

可秦正野说他昏迷不醒,日渐虚弱,这只能佐证一事。

在秦正野这“梦中”,八荒之中的灵气缺失,已到了不得抵补的程度。

就算他不曾立即因此死去,可也几乎得不到灵力补充,便只能维持着这糟糕的状况。

此事若换了其他人,长期在这等灵力缺失的状态之下,只怕早已便没有命在了,江见寒虽是不同,可这不同的缘由……除了他师门几人外,其余人是绝不可能知晓的。

他蹙眉看了秦正野一眼,越发觉得,秦正野的这个所谓“梦境”,实在很有些意思。

若只是幻梦,又为何总能同现实契合?可若不是幻梦,那秦正野所说的梦境,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之后呢?”江见寒问,“在我因此受伤之后。”

他原还将秦正野所说的之人,称作是秦正野“梦中的师尊”,如今却已顺着秦正野的话语,将对那梦中之人的代称改作了“我”。

他至少已有九成相信秦正野的话语,可秦正野却仍未觉察,江见寒想知道之后如何,那不就是等于在问他,在江见寒昏迷不醒又一日比一日虚弱时,秦正野究竟都做了些什么吗?

这段记忆,若不是江见寒提及,秦正野本不想去回忆的。

江见寒并未同其余人一般,直接因为灵力枯竭而死去,秦正野便总觉得自己或许还能寻到救回师尊的法子,可无论他如何搜寻,无论他如何去做,却始终没有任何结果,他救不回师尊,他没有办法,哪怕后来他得了高人指点,知晓还魂丹会对江见寒的症状有用处时,却又寻不到任何能够炼制这丹药的人。

他苦苦寻觅,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江见寒一日比一日虚弱,因而到最后,他终于得来这么一个能够溯回过去的机会,哪怕需要他付出近乎夸张的代价,他也愿意如此去做。

“我……去了许多地方,试图找到挽回此事的办法。”秦正野以一句话便将所有事情略过,道,“师尊,我知道您觉得这只是一个梦——”

江见寒却难见打断了他,问:“你去了何处?”

秦正野:“……”

江见寒:“既然八荒灵脉枯竭,你在梦中,不会是去了域外吧?”

他说这话,还是在试探。

以秦正野的年纪,又初入仙途,若非照顾他的那位前辈对他将八荒之中的所有事情都细细说过一遍,他绝不可能因为一个所谓的梦境便对所有事了如指掌。

对江见寒,秦正野没有太多的防备。

他觉得自己只需隐瞒重生一事便好,其余事项,他反正能用梦境当作幌子,江见寒所问之事也并不如何紧要,他便照实回答:“梦境的最后,我应当是去了蓬洲。”

江见寒:“……”

“而后梦便醒了。”秦正野小心翼翼移开目光,道,“之后的事情,我就不怎么清楚了。”

他觉得自己的话说得漏洞百出,江见寒应当会有不少疑惑,可不想江见寒只是颇为古怪看了秦正野一眼,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得到了印证,根本不需要再有其他佐证,他便已能确认秦正野所言话语的真假。

江见寒低声重复道:“蓬洲。”

秦正野:“是……”

“在你的梦中。”江见寒那声调极轻,有些恍惚,“蓬洲,已是什么模样了?”

秦正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