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是煮茶熬奶酪的手,她的眼是乖顺讨好的眼,布不了塔罗,也看不见未来。
但这样的日子很好,知足而平淡,甚至有一些意料之外的甜美,她嫁给了庄园主的儿子。
因为一些幸运,也因为一些心机。
可是至少证明,她的母亲并不是全知全能的,婚礼上一个人踏进教堂的阿德瑞娜忍不住想。
至少她拿树枝抽到她小腿时,恶言恶语,并没有在她身上看到任何希望。
之后的故事有些陈词滥调,她因为温顺而嫁给一个男人,婚后自然扮演她应该扮演的角色,生儿育女,操持家庭。
从仆人房住进主人房,阿德瑞娜有的时候也会觉得,这样的人生,是不是有一点苦尽甘来的励志感,让她一望便是尽头的人生,至少有闪光的地方。
哪怕来得这样平庸,过得这样庸俗。
直到有一天她在丈夫的床上看到另一个女人。
那天早上她惯例去给丈夫送咖啡,咖啡打翻的那一刻,阿德瑞娜死死盯着那个棕色眼眸的女人,不是恨和愤怒,是惊慌和恐惧。
她的颧骨很高,配上那双眼睛,血统不言自明。
被她吵醒的女人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圆润的脚趾蹭了蹭被面,只是看了她一眼,便笑了笑,
“你是这个房子的女主人?”
房子的男主人已经早早离开了,并不介意妻子有可能会撞见这一幕。
床上的女人坐起来,目光锐利,在她的脸上扫了个来回,这种打量是阿德瑞娜从小苦苦学习的,眼眸的每一个角度,专注的几分程度,都曾卖力钻研过。
同样刻骨铭心的是,她什么也看不见的茫然。
坐在那里的女人挠了挠头发,她瞧起来很从容,也许只是刚才那一眼,就已经知道了一切。
“我对你的丈夫没有什么兴趣,”她托了腮,一种市侩的友善,
“不过我手头确实有点紧,”她的狡猾像记忆里的母亲,连微眯的眼睛都如出一辙,
“你对爱情魔药感兴趣吗?”
她看着那个抱着托盘,怔愣的可怜女人,笑得很俏皮,
“就算这个男人用不上,”
女巫声线特有的沙哑和诱导让对面的女人面色发白,
“下一个也可以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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