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微垂, 落日将宫殿周遭的群山染了色,兰泽尔斜倚在窗沿,目光有一些踌躇和困惑。
希雅没有出现在晚上的宴会里,方才王后同他多说了几句,努力为这位公主缺席找借口的样子,不合理地让兰泽尔都不仅心生疑惑。
当然他烦恼的并不是这个。
阔别六年,兰泽尔不是没有想过希雅会忘了自己,新任的将军握紧了杯子,不得不承认,午夜梦回,他也带了嫉妒和不安地思忖,她会不会有了新欢?
毕竟她是那么擅长被人喜欢。
六年已经足够她同太多男人逍遥快活。
兰泽尔合了合眼睛。
哪怕是六年前,还不谙世事的女孩子,便晓得如何言笑晏晏地让一个素来寡言少语的少年沦陷,兰泽尔皱眉,更何况她是帝国的公主。
会有多少人同她大献殷勤。
他想起午后希雅面上的苍白和冷淡,和她毫不遮掩的疏离,像心脏被什么虫子咬了一下,兰泽尔有些勉强地喘了气。
直到他被年迈的声音唤回到宴会里,兰泽尔转身,身着藏蓝色礼服的菲比夫人站在她面前,和善地又喊了他一声,
“将军。”ⓍㄚμsHμщμ柒.cοм(xyushuwu7.com)
菲比夫人是王后的生母,兰泽尔匆忙向她行礼,这个年迈的妇人来自一个古老的贵族的家族,在过去一百年的战乱与动荡里,仍旧亲手将自己的女儿送上了王后的宝座。
兰泽尔匆忙向菲比夫人行礼,菲比夫人却拜了拜手,然后冲他眨了眨眼睛,“在为希雅苦恼吗?”
似乎看出了兰泽尔脸上的犹豫,菲比夫人笑了笑,
“放轻松将军,我知道这是你们的小秘密,我和王后都没有恶意。”
菲比夫人从身旁拿过一杯酒,又轻声道,“真是庆幸,将军,我们一直都觉得希雅在等什么人。”
不远处阿索夫人的身形掠过,菲比夫人朝她远远地点头示意,又转过头对兰泽尔道,
“现在我们明白了,”菲比夫人微笑,对面将军面上的困惑和失落似乎让她颇为满意,
“原来她一直在等您。”
大概是菲比夫人的话给了他一些信心,兰泽尔迈进希雅宅子的时候,终于将那些嫉妒和揣测抛在脑后。
年轻的将军辗转反侧了一夜,终于得出结论,公主大概是恨他的不告而别。
这便是另一段往事。
他们之间有一段小小的不愉快,是兰泽尔自作主张在大庭广众向她求婚的那一次,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希雅的身份,想来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她害羞生气了。
原本他是该去好好哄一哄她的,可是在场的斐迪南告诉兰泽尔,他求婚的是王朝唯一的公主,兰泽尔不得不承认,自己犹豫了很久。
他那时候只是个想一心在军队有所作为的青年,那个在丛林里闯进他怀里的少女已经是一个巨大的变数,那场求婚已经是他鼓足勇气的结果了,他想向她保证,会守护她,爱护她,陪她走下去。
可兰泽尔从来没有想过同王室扯上关系,也不觉得王室会看得上他这个穷小子。
当太阳从山峦升起,兀自挣扎的中尉望着天边的微黄的霞光,一夜未睡,他终于下了更艰难的决心,然而大战爆发,军队紧急集结地,他还没来得及表明自己的决心,便被送上了战场。
兰泽尔便这样消失在少女的生命里。
现在想来,他简直是一个混蛋。
相比之下,希雅对他冷漠也好,疏离也罢,都无可厚非。
公主住处的管家已经出来迎接他,这样大喇喇地入住一个女孩子的私人住宅,饶是兰泽尔也忍不住脸红,可他想起昨晚菲比夫人的鼓励,
“勇敢一点年轻人,那可是希雅,我们王室最美丽的公主,你丢掉的每一点自尊心都会是值得的。”
思及此,兰泽尔迈开的步子稳健了一些,又回头向管家道,
“殿下在家吗?”
管家是个无什么表情的中年男子,只颔了首,
“殿下生了病,在静养,但会和您一起用午餐表示欢迎。”
管家顿了顿,似乎十分戒备这个厚脸皮闯进来年轻人,
“稍后带您去您的住处,请将军不要随意行动,殿下未婚,声誉要紧,以免冲撞。”
婆娑的树影间,年少的女孩子蹑手蹑脚地在繁茂压顶的枝丫间行走,那是刚满十七岁的希雅,维斯顿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崭新的,陌生的,包含着神秘和吸引力。
不时有昆虫从她脚下快速溜走,有东西突然缠在她的头发上,希雅想叫,又捂住了自己的嘴,待发现只是一小块树枝之后,才放松下来,小心地将树枝扯开。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拨开最后一方草丛,入眼是大片的草原和几匹晃着尾巴的骏马,似乎是一眼就看见了少女,不远处一匹骏马疾驰而来,驾马的少年向她伸出手。
从林外的阳光太刺眼,希雅下意识用手背遮过阳光,下一秒她的手被人紧握住,连身子被人带上了马匹。
她知道那是谁。
或者她以为自己知道那是谁。
少年青涩而急切,一只手探进她的裙摆摩挲她的曲线,马仍旧在草原上奔跑,颠簸得让希雅觉得自己的心也要被震出来。他的手碰到那团小小的乳肉,少女羞赧地缩起身子,年少的欲望像一只陌生而奇诡的兽,让人恐惧又忍不住试探,再试探。
希雅的身体一点点被撑开,哪怕不是第一次的亲近,火热的亲密和少年粗重的呼吸都让她浑身发抖,有风吹散她耳际的长发,阳光下的秘密让她整个人紧张到了极点。
她的少年察觉了她的僵硬,手指一点点抚摸她的背,一面吮着她的耳垂,喑哑地安抚她,
“不要害怕,希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