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一模一样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墨蓝色的重瞳微微眯起,做出与他完全不一样的表情。
宗应谕闭了闭眼,厌烦道:“你在算计他。你凭什么这么做?”
原本他可以忍的。
忍到重朝睡完午觉,回自己家写论文,再来和另一个自己争论违约的问题。
但在吃完饭后,本该老老实实呆在梦境中的另个自己就偷渡过来,试图和他抢夺身体控制权。
他不得不放弃最初的打算,提前处理这件事。
宗应谕警告道:“如果你继续这么做,我不介意撕毁最初的合约。”
镜中的宗应谕冷笑道:“你说凭什么?我劝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既然这么不喜欢欺骗他,刚才你又何必配合我当着他的面争吵?”
“承认吧,你和我一样,看到他不断被新出现的东西引走注意力,已经忍到了无法再忍的地步……不。”
镜中的宗应谕顿了顿,墨蓝色的重瞳染上一抹讥讽。
“应该说,我每天都在梦境中陪伴他,他在梦境中只会靠在我身边,只会注视着我,我还能继续忍一段时间,而你,已经彻底无法忍受下去了。”
“比起我,你才是更渴望重新引回他目光的那个。”
宗应谕沉默几秒,盯着镜子,同样冷笑起来。
“你还能继续忍受?这是我听到过的,最可笑的谎话。”
“本质上,我们就是同一个人。只在梦境中陪伴他,这样就够了吗?”
“无法将他的注意力转回,你也就只能对我炫耀一下优越感。”
但是。
“能够陪着他、安慰他、帮他处理突发麻烦的人,一直都只有我。”
“只能在梦境中靠近他的你,真的被他承认过是真实存在的吗?”
两个宗应谕对视一眼,面上都写满了厌恶与不屑。
他们已经不想沟通了。
没有必要,也不会有结果。
镜子外的宗应谕冷漠道:“滚回你的梦境去,如果下次你再违约,即使重生带来的代价再大,我也会让你好看。”
镜子里的宗应谕警告道:“他有自己的想法,你不要总用为他好的名义违背他的意志。如果你再有一次这样的行为,我绝不会放过你!”
……
“你的名字?”
“盛羽风。我叫盛羽风。”
“你的特质是?”
“特质?什么是特质?”
地下基地的会客室里,算不上犯了事的盛羽风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一杯已经没了热气的清茶,正在回答郁警官的问题。
他的眼神仍有些混乱,说话偶尔还颠三倒四的,显然没有从恍惚中回过神。
郁警官关心道:“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会?不用睡觉,单纯闭上眼睛养养神。”
盛羽风偏过头,看了他一眼,视线没有聚焦。
“没关系。”他停顿了一会儿,重复道,“我没关系的。你可以问我问题。我什么时候能去见重朝?我好想他。”
郁警官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试探道:“你为什么急着见重朝?”
盛羽风魂不守舍,近乎本能地答道:“我要保护他。我可以保护他。我能陪着他去流浪。”
郁警官:“你这么说,听起来他身上会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盛羽风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