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新七的目光下,孙智神色有愧,“我当时也是鬼迷心窍,猪油蒙心才会被他收买,我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所以才遭了报应,老婆跟人跑了,孩子也不认我,我现在没几天好活的了。”
他眼中浊泪滚滚,悔恨道:“人在做天在看,这都是妈祖娘娘给我的报应啊。”
苏新七咬着牙,攥着的手隐隐在发抖,她心里拱着一把火,烧得她五脏六腑都怒意满满,她想质问,想怒斥,想剖开他们的胸膛看一看,里面到底有没有心。
她觉得悲哀,一条年轻的活生生的人命在他们眼里比不上钱和权。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孙智短促地喘着气,抹了抹眼睛,声音颤抖道:“我也没几天好活的了,你如果要告冯赟,我愿意出庭作证,只要……”
他剧烈地咳着,按着胸口勉强道:“冯赟拿孩子威胁我,只要你能保证我的家人平安无事,我愿意赎罪。”
苏新七从病房里走出来时,脚步都是虚浮的,陈鲟正不耐烦地应付着那些记者的无聊问题,余光看到她的身影,立刻撇下人朝她走过去。
陈鲟看她眼眶微红,唇色发白,整个人魂不守舍的就猜到孙智大概都交代了些什么,他不忍她难过,伸手就把人拥在怀里。
苏新七靠在他的胸膛上,好一会儿抬起手搂着他的腰,身子微微颤动,在他怀里哭了出来。
陈鲟轻轻抚着她的背,无声安慰着,也不管那些记者的镜头正对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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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鲟和苏新七当天下午就离开沙岛回了大屿,他们去了古厝,把孙智的事和李父李母一说,他们知道找到目击证人后十分激动,李母更是控制不住情绪,当场恸哭。他们一行人去公安局报了案,因为有人证,且又涉及命案,公安机关很重视,当即立案,对冯赟和朱建豪展开调查。
因为当天有调查记者在岛上,虽然苏新七和陈鲟没有透露案件信息,但他们多方打探,也拼凑出了部分案情,大屿都市报当天晚上就做了个专题聊这个案件,此案因陈鲟牵出来,一时间网上都在聊李祉舟案,关注度极高,许多人都在跟进案件,这也给大屿警方很大的压力。
公安机关拘留了冯赟和朱建豪,把他们分别关在不同的审讯室里,冯赟始终保持沉默,无论警方问什么他都不答,但朱建豪作为公职人员,心理抗压能力不行,24小时的讯问时间没到,警方都还没用上“囚徒困境”,他就一五一十全都交代了。
五年前,冯赟猥亵了李祉舟,而朱建豪作为知情人瞒而不报,还替他作了伪证。
朱建豪说端午节那天晚上他的确在冯赟的租屋里,他们吵了一架,第二天一早是他开车送冯赟去的红树林,冯赟说会和学生见面把事情说清楚,做个了结,他当真了,可是没想到会闹出人命,后悔的时候他和冯赟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警方根据朱建豪的招供,去询问了冯赟的前妻,她见事情急转直下,立刻坦白了自己知道的事实,她说自己也是受害者,是那天晚上听到冯赟和朱建豪的争吵才知道他是男同,那之后她就提出了离婚,冯赟为了赔偿她,也为了封口,就答应净身出户,也没有要孩子的抚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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