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天真的瞎想,现在却可以说是规划了,想到这,苏新七还有些憧憬。
太阳西下,天际出现一片粉橘色的彩霞,像泅入水中还没来得及化开的水彩颜料,团团滚滚,昳丽壮观。
苏新七和陈鲟漫步在校园里,聊些读书时候的事,他们现在可以自然而然从从容容地提起从前,那些因为变故和时间产生的罅隙在悄无声息地弥合。
走到实验楼那时,苏新七突然沉默了,陈鲟低头,见她表情落寞,想了下就猜出了缘由,他拉住她说:“时间不早了,走吧。”
苏新七轻轻摇了下头,“我们去看看吧。”
陈鲟看她这么执着,也就顺了她的意。
实验楼本就是老教学楼改的,经过几年的风吹雨打,砌起来的海岩愈加圆润了,楼前的木棉树还栽着,此时不是花季,枝桠上绿意盎然,树叶迎风发出摵摵之声,显得周遭愈加阒静。
“开学那天你怎么会来这?”苏新七问。
陈鲟回想了下,说:“走错了,看这栋楼比较有特色,以为是行政楼。”
“你还拿木棉花砸我。”苏新七控诉。
陈鲟挑了下眉,“我还以为你会上楼看看,没想到你转头就走。”
“我手上拿着卷子。”
说话间他们走到了楼前,打印室的门开着,里面的老师听到动静走出来瞧了眼,问了句:“你们是谁啊?”
苏新七没想到周末实验楼里还有人,愣了下回道:“我们以前是这里的学生。”
“校友啊。”那老师冲他们友好一笑,说:“这栋楼就要拆了,要纪念的话多拍几张照,以后就没机会喽。”
老师是个中年男人,苏新七看他眼生,忍不住问:“以前打印室的孙老师呢?”
“孙老师?”打印室老师眯眼想了想,忽然拍手,“孙智啊,他五年前就从学校辞职了,一家人搬去了大陆。”
苏新七倒是不知道这事,她印象中最后一次见到孙智还是在五年前,那时候她看完祉舟的日记,特地来实验楼找了他,但什么都没问出来。
“不过他现在回岛上了。”打印室老师叹口气说:“也是倒霉,肝癌晚期,说想落叶归根,现在人在卫生院住着,估摸着就剩几个月的时间了。”
他看着陈鲟和苏新七说:“难为还有学生记得他,你们要是有空就去看望下他,让他高兴高兴。”
苏新七点点头,“好的。”
从学校出来时时间不早了,陈鲟想到今晚还有一场“鸿门宴请”,太迟过去不大好,就把去红树林看夕阳的行程暂时取消了,他载着苏新七往码头方向去,在快到她家门口时,身后人忽然喊停。
陈鲟捏了下手刹,问:“怎么了?”
苏新七探头,再问了一遍:“你确定要去我家?”
暌违五年再次见她家长,陈鲟本来还有点紧张,见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反倒释然了,他挑了下眉说:“我见你爸妈,你紧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