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鲟敛下眼睑,语气稀松如常道:“那今天晚上就住这,明天早上我送你过去。”
“啊?”
陈鲟低咳了声说:“你的衣服,就算现在放洗衣机里洗,也要两个小时才能烘干,太迟了。”
“这里有两间房。”他说。
苏新七领会他的意思,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们已经做过最亲密的事了,但想到要住一起她居然还会难为情。
“噢。”苏新七机械地掰开蟹掩,手上的力气没控制住使大了,一下子把蟹黄给挤了出来,她故作镇定,抿了抿唇问:“你这还有新的床单吗?”
“没有。”陈鲟解释,“客卧的床单是新的,没人睡过。”
苏新七看他一眼,又低头盯着手上的螃蟹,轻声说:“那你今天和我一起睡客卧,主卧的床……睡不了了。”
陈鲟本以为她不愿意留宿,却没想到她是这个想法,举杯的手不由一停,他转头看着苏新七,她面上虽然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但耳尖的红色已经出卖了她。
他想了想,主卧的床一片狼藉,的确是睡不了,他留她的时候没想那么多,也没有打同床共枕的主意,但既然她主动提了,他如果拒绝好像显得很虚伪,毕竟该做不该做的都做了,在一张床上盖着被子睡觉反而是最单纯的。
“嗯。”陈鲟举杯喝水,极淡地应了声。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安静地进食,陈鲟吃的不多,但时不时会动下筷子,他知道如果他不吃,苏新七也会草草了事。
苏新七吃东西慢条斯理的,陈鲟也不催,很有耐心地陪着,以前在学校食堂,他最喜欢看她吃饭,不为什么,就是觉得安安静静斯斯文文的很好看,很下饭。
这么看来,她好像没怎么变,脸还是那张脸,一样漂亮,甚至更精致更有女人味了,一些小习惯也还留着,比如会下意识把头发勾到耳后,拿筷子拿得远,喜欢吃鱼眼睛,他昨晚注意到她熟睡时还是会微张着嘴,和以前午休的时候一样。
她身上的这些熟悉的小习惯让他觉得他们之间好像也没分开太久,但五年说短也不短,她成年了,读完了大学,步入了社会,中间有个阶段是他没参与的,她现在不是学生,是个社会人了,有些新习惯是他不了解的。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陈鲟冷不丁问。
苏新七被这个问题吓了一跳,筷子夹了个空,她缓缓收起筷子,放嘴里咬了下,觑了陈鲟一眼,含糊道:“……大学的时候,因为好奇试了下。”
她说完心虚地低下头,不想让他看出自己没说实话。
其实她第一次抽烟是在上大学前的那个暑假。
高考前那阵子,陈鲟下定决心要回泳队,于是戒烟,一开始并不容易,苏新七那时督促他,有一回从他身上搜出了一包烟,她为此还生了气,陈鲟最后千哄万哄地告饶,承诺她以后再也不碰了,她这才消了气。
他后来也的确是做到了,还拉着吴锋宇他们一起嚼起了口香糖,没收的那包烟苏新七一直留着,后来出了事,他们分开,她整日对着他留下的东西发呆,第一支烟就是那时候点的,她想知道他抽的烟是什么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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