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三弟一哆嗦,主审官肃穆追问,“证人如实回答!”
吕律师轻声,“说出事实吧。”
吕律师寻找证人证据这上面称得上一等一,但以情动人什么的,林特都要翻个白眼,觉着吕律师说的一点儿不感动,简直就像在冷冰冰的罗列数学公式,充满了照本宣科的机械感。
但就吕律师这几句问话,硬是将孙三弟问的泪流满面,受不住良心的谴责,把事实说了出来。
他倒卖了仓库库存,秦耀阳威胁要告他。
孙三弟三弟妹当庭扯谎,自然有伪证罪的嫌疑,但俩人都当庭悔过,并未对整个官司走向造成严重后果,法庭训诫了事。秦耀祖涉嫌胁迫伪造证言证语,罪加一等。
因为涉及隐瞒财产过多,整场官司持续整个上午,当庭并未宣判,但显然吕律师是占了绝对上风的。
庭审结束,主审官与陪审先行离开,处于下风的秦家一行脸色难看,想娣姐从证人室赶过来,看到母亲的神色也知道官司进行不错。林特与孙家人都上前同孙梅说话,孙三弟三弟妹默默的站在最外面,低着头,不言语。
大家先离开法庭,走到外面,孙梅看一眼落在最后的三弟,驻脚等他走过来才问他,“你是后半辈子都这样脑袋扎地里过了?”
孙三弟抽咽一声,继续低着头。孙梅道,“秦耀阳要是敢起诉你,你来告诉我,我自有法子让他撤诉!”
孙三弟见大姐现在还为他着想,眼眶骤然就红了。三弟妹轻轻拍他的手臂,“咱们对不住大姐,咱们去跟大姐赔个不是。”
孙三弟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地上,脚步却没有上前挪动一步。他不是不愿意道歉,只是自己做的这样吃里爬外的事,即便道歉,大姐肯定也不会原谅他了。而且,内心的羞愧让他连接近大姐都不敢。
另一个孙家姐姐看他站着不动,过来啪啪给他后背两下子,骂,“就是惯得你!就是惯得你!你还有脸哭!搁我,我这辈子都不带搭理你!”把人拉扯到孙梅跟前儿,骂三弟,“说啊!”
孙三弟哭的眼泪鼻涕一脸,抽咽的浑身发颤,更是啥都说不出来。
想娣姐心里可鄙视这个三舅了,想到妈妈教她的事,想娣姐轻声说,“三舅,你跟三舅妈一直在厂子里上班,大小也是个头儿,我爸找小三的事,你肯定比我妈知道在前。你一直没说,我妈就知道,你肯定是叫人拿住了短儿。这回我妈起诉离婚,没有一并起诉我爸重婚罪,就是给你留着活扣儿。我爸一旦要拿这事拿捏你,我妈立刻就起诉他重婚,重婚罪,最轻也要判个缓刑。缓刑听着不要紧,但我爸现在有了儿子,他一旦有案底,以后孩子是甭想做警务类工作了。何况,你那事,我妈一样是厂子的创始人,我妈出谅解书,这事就是到法院,我爸不能拿你怎么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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