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屋的备用站为 精品御宅屋

第 20 章(1 / 2)

第20章

江袭黛想来的地方,燕徽柔劝阻没有半点用处。她瞧着那女人孤傲的背影——无法,也只得硬着头皮跟上。

一路走过去,揽月阁如她家大门,没有任何人出来拦路。

偶尔能看见的几名巡视的弟子,瞧见了那一抹红衣身影,都纷纷僵在原地,或是退避三舍,无一人敢上前来应战。

燕徽柔轻轻拽住江袭黛的衣袖:“你的伤——”

“燕徽柔。”

江袭黛忽地停住脚步,转过身来。

燕徽柔的手背一痛,被她甩开,她闷哼一声,连忙屈起手肘缩了回来。

然而下一刻,燕徽柔便不动弹了。

怒红的剑抵上她的颈脖。

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得极为相近。

燕徽柔错愕地盯着江袭黛,她被迫仰起头,白皙的颈线擦着尖锐的剑锋。随着小弧度的吞咽了一下口水,那轻轻搭着的剑尖也动了动。

“最好收起你那些无谓的关心。伤和你有什么关系?”

江袭黛:“一遍又一遍碍着本座,啰嗦得紧,惹人厌烦。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你吗?”

那双桃花眼微微眯起,似乎是真有些动怒。

自从江袭黛进了揽月阁以后,心情似乎一直不怎么样。甚至说很差,与刚才一路来时不同。

燕徽柔发现她受伤的地方会下意识紧绷,那是一种情绪的细小变化,仿佛只要踏上这片土地,就会重新牵扯起还未愈合的痛苦。

所以她三番四次建议江袭黛不要来这里。她觉得以她现在的状态,并不合适再打斗。

但是江袭黛聊着便不理会她了,半点都不听话。

燕徽柔垂下手,安静地看着她。无奈的是,江袭黛还是从那双清澈平静的眼神里看不出任何的恐惧,或许有的情绪只有怜惜。她像是一面澄澈的水镜,温和地照出江袭黛自己的身影。

“好了。”燕徽柔道:“我不多言了。这些关切之言,就当我怕门主有事,失了容身之所。”

她眨眨眼:“我没有修为,只是一个凡人,独自是活不下去的。”

就当?

也就是说她的原意并非如此。语气仿佛哄小孩似的。不过燕徽柔的声音很温和,有一种熨贴的舒服,让人实在无法冲她发火。

江袭黛垂眸冷盯着她,她拿那剑身又碰了碰燕徽柔的颈脖。

“你放心。本座若是有一日死了,死前必得一剑送你先归西。”

“黄泉路上的伴。”燕徽柔浅浅一笑:“下辈子兴许也会遇到一起。门主对我厚爱至此吗?”

江袭黛:“……”

燕徽柔又听见那女人冷哼一声,杀意倒是收敛了不少,只是似乎还是在闷气。看来是嘴皮子不如她利索,又不知说什么好。

燕徽柔眼看着颈边的剑锋垂下。

不知为何,她确实觉得江门主挺可爱的。皮囊虽艳,但底下好像是个任性的小姑娘。一看自己

不顺眼就威胁着要砍了自己,她这脖子战功赫赫,少说都被江袭黛架过三次的剑,但实际上最严重的也就是罚她跪在殿前……还有被亲醒了以后惊怒交加地扇了她一掌。

不过这个认知放眼如今的整个修仙界,实在是有些过于小众了。

江袭黛撑起了伞,似乎是连余光都懒得分给她,将燕徽柔挡在身后。

燕徽柔跟在她身后,目光落在那把让人修仙界闻风丧胆的伞来,白色的娟面,妖娆怒放的佛桑花跃然于白伞面上,倒是与她那身红裙很是相称。

两人一路上山通行无阻,但江袭黛寻觅了一周,未果。

揽月阁最高处的那方宝殿,已经塌方了。

余下的残垣断壁,弟子们还来不及修缮,此时余留下一小撮人,正从事搬运。

江袭黛在一旁静静看了会儿,她的衣裳颜色招摇,人又极为出众,四周人怎么可能看不见?

只是在魔女面前跑是来不及了,还不如卖傻求保命。

那些搬运碎石的弟子如喧哗的鸟群一般,丢下手中的活计全部聚集在一处,紧张地回望这个女人。但一旦站定,便没有人再出声,好像都在努力降低自己引起她注意的可能。

“你们阁主人何在?”

轻风之中,江袭黛开了口。

一个管事的弟子颤抖地跪下来,害怕地答道:“……阁主去浩然宗了,不在这里。”

江袭黛感受了一番,确实未曾捕捉到那人的任何气息。

“是吗?”她不由得皱眉,旋即又松开,勾着唇一笑:“那就劳烦诸位先留在此处了。我这就去一趟浩然宗。倘若没见着人,休怪我取你们性命。”

红衣女人的笑容很娇艳,像是桃花盛开在春风里,但四周的门徒见了却愈发瑟瑟发抖。

江袭黛抬手便下了一道禁制,如同画地为牢一般,圈住了揽月阁这一小处。

随后她便雷厉风行地揪起燕徽柔,一路踏上风脉,朝着浩然宗的方向而去。

浩然宗也是如今修仙界不可忽视的宗门。而它成立时年较短,也仅仅比杀生门早上一段时间,资历暂新。

宗主谢明庭是个很厉害的人,短短几十年之间,便能将宗门发展至此,跻身于四大道门之一。

虽然分了四大道门,但浩然宗宗主与揽月阁阁主私底下有些往来,倒也正常。

都是正道仙盟的人嘛。

燕徽柔被拎得多了,竟也慢慢能在天上的大风中睁开眼,逐渐适应起来,她见江袭黛仍然心不死地掉头去浩然宗找人:“您今日是非得——”

声音淹没在风里。

江袭黛默念了一句话,禁住了那丫头的嘴。

燕徽柔努力扯了扯她的衣袖,一攥入手心便不再松开。

江袭黛发觉自己的衣袖被越揪越紧,手臂那一处勒得有些生疼了,像是要把这布料豁开一样。

“你到底想干什么?”

燕徽柔终于能说话了,她轻咳了几声,“我

只是想问……”

“您这一次过去,是打算负着伤再打一架吗。”

“赢了如何,输了又如何?”

“能赢回门主内心想要的吗?”

燕徽柔难得语气紧了些许,或许是生怕江袭黛再封了她的嘴,紧赶慢赶多说几句:“抑或是说,您这次是想去杀了她报仇雪恨?”

听到“杀了她”这三个字,那双桃花眼微微一怔,流盼过来。

这个场面,江袭黛曾经想过很多。

也许的确动过杀心。

但冷静以后并非本意,内心深处总有一种酸涩的情感。

她本就不是个招人喜欢的人。

这一剑下去——

好像茫茫一片尘嚣里,藏在她记忆深处的片缕温柔,再也没有留下什么了。

燕徽柔偏头问:“那么是打算当面对峙吗?”

“您是有想问她的话?问完了就心甘情愿了?”

“……并非,”江袭黛脸颊的青丝被风吹起,她皱眉望着前方,心里却浮出来一种无所适从的空茫。

她会来一趟揽月阁,绕不开“李星河”这个因素。

光论这件事,与展珂关系是不大的。

但是江袭黛来了,却一下子扑了个空,见不到人,又知道她跑去了浩然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