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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2 / 2)

最好不要让眼前这小丫头知道这件事。

只是这样太明显了。

江袭黛咬着下唇,暗自有些后悔,不该抽她的,再想这体质可恶,更是嗔恼几分。

这情况……

看来只能……

于是

在燕徽柔更加惊恐且诧异的眼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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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徽柔往后退了一步:“江门主,您为什么要扇自己?”

“你——休问!”

一瓶“断肠丸”砸了过来,只是力度很微妙,没有再砸上燕徽柔,而是在她脚边炸开。

燕徽柔低下头。

紧接着一堆毒药也砸了过来,落在她脚边碎裂,乒乒乓乓,甚是热闹。

……这是在玩什么才艺吗?

燕徽柔更是诧异地抬眸看她。

那女人似乎已在生气无甚可扔的,指尖扣上了那几枚梅花镖,扬着衣袖就要掷来,只不过不知道为何,到底还是“啪”地一声摁了回去,隐忍着作罢。

“滚!”

*

事后也不管江门主愿不愿听,燕徽柔都很通情达理地与她解释了一通。

毕竟她那时候状态很差,不止血不吃药是不行的。那么多血,滴滴不尽,燕徽柔在一旁瞧着都觉得瘆得慌。所以她只好想办法用嘴喂她下去了,再然后江袭黛揪着她不让走——这点毕竟是燕徽柔未曾想到的。

“情理上说,门主怪罪在我身上是很不合适的。尤其是‘滚’,不大文明。”本文女主温和地下了评判,她在轻声说话的时候嗓音有一点回甘,清甜得好像是桃子蓉。这么说话,这种语气,简直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

另一旁。

而那位艳绝群芳的大美人,天下一顶一的恶毒女反派,却寒着一张脸,静静打坐运功,对燕徽柔的说法无动于衷。

江袭黛不算是寡言之人,她只是不怎么好相处。但自从对上了燕徽柔,江袭黛的话愈发少了。

奇怪的是燕徽柔分明也不是个很抢话的性子,相反,她更喜欢倾听。

大抵是江袭黛自有心思,也并不怎么愿意让她听。她可以倾诉,但最好不要是燕徽柔。江袭黛认为自己对于这些气运之女,实在有些厌烦。

江袭黛仅仅以为如此。或许她并未深想的是,也许就是因为有一只手隐约能够触及她,或是说正在尝试着摸摸她,所以她对她先天便设下了防线。

只是当真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那都是后来的事了。

“不过。”燕徽柔话到此处,又道:“也是。若无江门主前来相救,我这会儿还说不定在哪里。兴许还在被囚于揽月阁……”

虽说这话让人听起来舒服了点,但江袭黛却半点不想领会她的好意,也并不想平白无故地给自己揽上此等“救命之恩”。

她做事为人说一不二,纵是杀人放火也很坦荡,没什么好遮掩的。

“不是为了救你。”

江袭黛垂眸静坐,不动声色地冷声回道。

“可江门主确实又救了我。”

“而且是第二次了。”

燕徽柔乖巧地盘腿坐在

() 一个灰扑扑的蒲团上。她无所事事,身上除却被剑气刮破了多处皮,磕磕碰碰出一身青紫,除却走动有些不便,也没受什么重伤。于是她便认真地看着江袭黛打坐,看得久了,目光便涣散,好像在放空。

那一道目光心不在焉地看着自己,江袭黛对视线向来敏锐。她是在用心还是没用心,这种变化她能够感受得到。

趁着燕徽柔走神,她瞥了燕徽柔一眼,目光却不可遏制地往下一落,看向了她的嘴唇。

年轻的姑娘轻抿着嘴,唇角有一点弧度。但仅看便知,那里很柔软。

江袭黛不可遏制地想起了刚才的一幕,她微微眯了下眼。也亏燕徽柔是个女子。于她而言,充其量还是个小丫头。何况事出有因,更何况又打不得,这四点结合,才勉强熄了她掐死她的心思。

只是仍然心绪难平。

她觉得荒谬,这丫头不应该去亲那个揽月阁捡来的破烂男主角么?怎么如今还惹上了自己。

江袭黛想得多了,思绪不免走偏。她时而想到小时候的事,又时而想到刚才那个温柔的吻,又想起从前一向匆匆结束的吻。

她的神思略略一恍然,眼前便是那不带半分怜悯的,穿胸的好一剑。

想着想着,胸前的伤口又隐隐作痛起来。

那地方的疼,好像直接连到了心里的一个角落,整个心脏被人用手握住,密密匝匝的,酸酸涩涩的涨疼,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身边又响起那道回甘的声音:“……你又怎么了?怎么打坐还能把自己掐伤?”

江袭黛回过神来,她发现自己的指甲把掌心划破了。

燕徽柔拖着蒲团往这边挪过来几寸,她责怪地看了江袭黛一眼,去拿江袭黛的手。

她的年纪分明很轻,那眼神却像是看着容易搞砸玩意儿的家中晚辈一样,无奈又温柔。

江袭黛本想抽回手,但是燕徽柔却又对着那里吹了一口气,安慰道:“不痛不痛。以后别留太长,容易受伤的。”

手蜷缩了一下,觉得痒。

又微微松开。

不动声色地由着她去了。

这也与那个无关风月的吻一样,都让江袭黛感到熟悉又陌生。她这一生几乎没有收到过几分别人的好意,展珂从前也待她很好,但那是爱人知己,却不是燕徽柔这般萍水相逢的交情。

而更有些难堪的是,人是禁不得比的。江袭黛曾以为那已经很好,但她这会儿发现燕徽柔却能轻而易举做到更多。

至少展珂从来没有为着她身上的每一道伤口紧张过。

从来没有。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