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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2 / 2)

这倒也没什么别的意思,仅仅是江袭黛觉得这样好玩而已。

她在猜测。

一个久在洞牢里,从未见过天光的人,也许最最渴望的,就是这轻飘飘的两个字了。

自由,是你在得来时肆意挥霍,或可无视,然而在真正失去以后,又苦苦求之不得的东西。哪怕为此付出生命。

更何况是,付出一个陌生男子的些微代价,简直稳赚不赔。倘若真正考验起人性来,这根本无关痛痒。

燕徽柔听了这话,她果然捡起了地上的匕首。上面的鲜血染红了她略有些苍白的指尖。

她走到李星河面前,拇指渐渐掐拢,握紧了匕首。

刚才悲嚎的人已经痛到昏死过去,此时才稍微恢复过来了一些意识。他一睁眼就又对上了那把匕首,于是浑身都开始紧绷发颤。那样的痛楚体会一次已经终身难忘,更何况他都不知道被剜了多少刀。中途还被喂了止血的丹药,硬生生地拖到了这个时候。

酷刑之下,任何的英雄气概都会被消磨。更何况这也只是个半大不小的年轻人,这辈子还未受过□□上的多少挫折。

“不……”李星河嗫嚅着,恳求着面前看起来温柔无害的少女,他凭直觉以为,她和江袭黛不是一路的。

燕徽柔怜悯地看着他,却举起了手中的匕首。

冷锐的锋芒对准了他,刺得那瞳孔一缩。

李星河浑身开始下意识发颤。

燕徽柔闭了闭眼,举着匕首停了很久。

最终,她长吸一口气,握紧匕首,用尽最大的力气扎了下去。

那匕身本是横切,她却做竖用。

目标却并不在他的皮肉上,而是正对着喉咙!

一颗不知道从哪里射来的玉珠却更快一步,卷着破空的风声射来,打中了燕徽柔本就带点颤的匕尖。

燕徽柔的手一松,匕首掉了。

她人也被这一股撼人的力道砸开。

重心不稳,跌落在地上。

江袭黛手里正盘着从一旁箱子中拿出来的玉珠,刚才丢了一颗,现在还剩一颗。她漫不经心地将余下那颗甩回箱内,与其它珠玉撞得泠泠作响。

“你,想杀了他?”

玉珠碰撞的间隙中,女人的低语显得更为轻慢,“那可不行。燕徽柔,本座好不容易寻到了乐子,还没有尽兴。”

她的目光顺着自己的指尖,瞥向了跪在地上的燕徽柔,冷笑一声。

骇人的威压临头。

在场的弟子见门主脸色不对,纷纷跪了下来。大殿内一时安静,连针响儿恐怕也听不到。闻弦音心中暗道不好。她皱眉,上前一步扶起了燕徽柔,然后再押着她规规矩矩地跪下,先一步请罪道:“门主息怒。”

燕徽柔安静地跪在人堆里,但是旁人都低着头,似乎想要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殃及自身。

只有燕徽柔虽处跪姿,却仰着脑袋,迎上了江袭黛的目光。

身着鹅黄衣裳的美貌少女,微不可闻地皱了眉:“……任人宰割的人与案板上的鱼肉并无区别,本质只是血肉而已,腥臭脏污。门主见多识广,想必并不能从里头获得什么乐趣。”

“而门主方才一直在关注我的反应,想必是我让您觉得有趣了。既然症结在我,那么此人便无关紧要,又何来死与不死的分别。”

“说起我,如门主所见,我之于陌生人,唯一能做的,便是做个善事结束其的痛苦。至于自由……”

燕徽柔看着江袭黛,轻轻摇了摇头:“我在这里没有亲人,杀生门救了我,我留在杀生门也好。”

“徽柔不奢求更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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