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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 25(1 / 2)

在斗兽场的库房中,邢天意曾逗留了很久。当她回到家,向父母展示自己从库房中偷走的血族残骸时,她看见父母飞快交换了眼色。家中的气氛变了,他们开始频繁地询问邢天意的去向,只要她回家太迟,两个人就会忧心忡忡。

为了不让邢天意过多接触残肢,父母代替她进行试验,试图找出血族长寿的秘密,或是找到能杀死血族的方法。但血族残肢的复原力惊人,除了切碎那些手指,他们无法找到任何损伤手指的办法。

孙惠然从天而降,落在邢天意的怀中,身上的血也沾满了邢天意的外套。邢天意开车把孙惠然送到汤辰家里时,将外套丢在了后座。这是个自然得不得了的动作,孙惠然甚至记不得这个细节。但外套上的血,成为了邢天意重要的试验品。

她剪下沾血的布料,用它抓住血族的断指,但没任何反应。邢天意切开那根手指,再次用血触碰断口。那根无论用硫酸还是强碱都只能短暂腐蚀、最终一定会复原的手指,无法从断口长出肉芽,也无法再愈合了。它的伤口裸.露在空气里,反复蠕动。

兴奋的邢天意让父母更加忧虑。

我们不应该让你看那本日记。母亲低声抽泣:你停一停吧,天意……没必要再找血族或者什么艾达复仇,那是前人的仇怨,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为了保护你,我们甚至不想让你以狼人的身份活动,我跟你爸爸都只希望你做一个普通人。

“日记”是一本霉绿色封面的笔记本,保存完好,字迹清晰,是母亲的祖先传下来的。上面记录了一个奇特的故事。

在面包街工作的女孩常常路过一扇半开的窗户,她知道住在那个房间里的,是一位金发的美丽女人。

女孩跟窗户里的女人交换过目光,女人称赞她闪烁的雀斑非常可爱,这让她的脸颊禁不住绯红。那扇窗子上种着枝条很长的花。花枝勾在那女孩的衣领上,女孩匆忙扯下时把花盆也一并扯到了地上。

两个人相互道歉,说着说着都笑起来。女孩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爱上了自己,或许是第一眼,或许是第一句话,或者是她第一次到女人家中做客,对精巧美丽的银刀啧啧称奇时快乐的眼神。贫穷让她对女人家中的一切都充满兴趣,她看女人的目光,比书中平凡普通的农户少女仰望长生不死的血族公爵更为虔诚真挚。

她把自己最心爱的小羊的名字“艾达”,交给那位美丽的血族女性作笔名。艾达则为她写了《玫瑰血池》,血族女公爵和家庭教师的故事,因为她的梦想是当一个家庭教师。这特殊的圆梦方式,让她对艾达充满了眷恋和爱意。

她认识的单词不多,笨拙地阅读艾达的故事,常常为书中出现的陌生词句犯愁。艾达出奇耐心地教她读书、骑马、打扮,写她喜欢而自己不屑的引诱血族系列畅销书,带她到她一生都进不去的宴会上,让她认识自己的朋友和伙伴。

艾达说,我活得久,但爱很少;那稀少的爱全都交给了你,你应该感激。

没有人像她一样获得过

艾达那么多的怜惜和馈赠(),?祙瑓膉?纂?????——祙???虎?()?『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争执却总是从“爱不爱”开始。

艾达确实对女孩的家庭没有兴趣,也不想知道她瘸腿的父亲过着怎样的日子,在富人家中养马的哥哥多么疼爱她。女孩照顾病重的母亲无法与艾达见面时,艾达会强行把她从房间里抓走。艾达把她带到血族的聚会上,向众人隆重地介绍她,但又允许别的血族咬她,撕开她的衣服,把她作为一种美食呈上餐桌。

掌控一切的血族认为自己的爱是最纯粹的:只关注爱的人本身,对她之外的任何事情都不屑一顾。

这种爱一天天地冷却降温。女孩开始筹划逃离,她要求艾达把《玫瑰血池》的钱分一些给自己,艾达答应了。然而血族答应这个要求的晚上,她独自穿过面包街走回家,捂着眼睛哭了一路。她后悔了,这个要求是过分且无礼的,她只想激怒艾达,但金钱对艾达来说实在太微不足道。

艾达以为她想要钱,于是把引诱血族系列书籍的钱也全都交给了她。为了让她高兴,孙惠然什么都能够做,比如把自己的笔名改成“艾达”——这件事的意义简直相当于在上帝面前交换戒指和誓言。但她为什么还不满足?

“日记”的字迹一开始是幼稚凌乱的,随着时间流动,越写越流畅。邢天意当时在装满母亲传家宝的箱子里找到这个笔记本,很快就津津有味读了起来。她发现日记分为两个部分:前半部分是“女孩”写的,后半部分的叙述者换成了“哥哥”。

而两部分的分野,就在女孩决定彻底离开艾达,向她告别的那一天之后。

那把曾被她赞叹过、用手指谨慎地抚摸过的精美银刀,是艾达的“父亲”送给艾达的礼物。银刀留在女孩干枯的尸体上,黑色的血液爬满胸口和闪亮的刀柄。母亲因打击而离世,父亲匆匆从镇上赶到伦敦,途中被马车撞断了腰。剩下的只有哥哥——她除了养马,一无所知的哥哥。

哥哥在伦敦呆了两年,调查“艾达”的下落。那隐隐约约的可能性冒头时,他在日记上留下了颤抖的字迹:我想杀了那个吸血鬼,但我能怎么做?

哥哥回到了养马的地方,跪在他魁梧的男主人面前,恳求他咬自己。

他服侍的家族,是一个原生种狼人家族。

哥哥从此变成了狼人,丑陋、高大、总是佝偻着腰。他与来自东方的女仆生下一个女儿,那孩子几l岁时在与牧羊犬的争斗中露出了狼的耳朵。主人的家族在战争中覆灭了,但狼人的血脉却奇迹般地保留了下来,一直延续,直到邢天意看到这本日记。

奇妙的是,邢天意、邢天意的母亲、祖母、祖母的母亲……都是狼人。这条血脉中只有女性继承了狼人的基因,仿佛冥冥中注定,要以女人的身份向孙惠然复仇。

邢天意知道这仇恨确实与自己无关。但这是无聊日子中最有趣的部分,她因为祖上的仇恨而担负了非凡使命,而且是狼人族群数千年都无法勘破的秘密——寻找能够杀死血族的方法。

而此时在她面前

() ,孙惠然的逼问仍在继续:“你什么时候开始研究我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