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帮你更多。”季扶光目光灼灼,似在捕捉她眼底的情绪,“房子可以?不?用?卖,你父亲就算欠再多钱,我也兜得住,不?会波及到你和你的弟弟。”
“……”
“若觉得不?妥,我可以?把陆宅买下来,转到你或你弟弟的名下。至于你的父亲,我自会帮你教训他?。”
陆白怔愣了?半晌,突然低下头?,嗤笑了?一声:“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二叔。你用?他?欠下的债务威胁我,捆绑我,你又算什么好人。”
她这话实在是过了?,把在前座的司机都吓得倒抽一口冷气,噤若寒蝉。
季扶光面色铁青,怒火上涌就要发作,却发现陆白肩膀在止不?住地发抖,眼眶骤然红透,接着,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脸颊。
“……我已经没有?这个爸爸了?,我不?需要你帮我。”
男人一怔,骤然明白过来,心竟无法?自控地软得一塌糊涂。
一路奔波回来处理这些事,他?只不?高兴陆白的生分疏离,却忘了?她今天该有?多么难过。
无论那是多糟糕的父亲,也是她的生身父亲,在彻底舍下的那一刻,她心里又会是怎样好受的滋味?
他?当初不?也是一面冷静筹谋,架空着季成林在集团的势力,一面忍受来自内心的谴责与煎熬么?
这么想着,季扶光已然是消了?气,默了?片刻,伸手握住她消瘦的肩膀,压进自己的胸口。
陆白趴在他?怀中呜呜哭着,哭了?一阵似乎累了?,只剩隐隐抽泣。季扶光轻轻抚着她的胳膊,任由?她的眼泪沾湿身上昂贵的布料。
他?喜欢她这般柔弱楚楚地依着他?。
……倘若,当初他?没有?用?手段与谎言,而是像寻常男人追求心上人那般去追陆白,会不?会其实她愿意与他?好好过日子呢?
一瞬间,季扶光几乎压不?下心底这股莫名涌起的惶然。
不?知过了?多久,陆白从他?怀中缓缓起身。她此刻恢复了?冷静,也意识到方才?的话失去理智,垂眸道了?歉:“……对不?起。”
她湿漉漉的睫羽是那般乌黑,季扶光沉吟了?片刻,却不?知该说什么,只是伸手摸了?摸她乌黑柔顺的长发。
*
夏天日落的晚,车子抵达陆家时,天际还是一片幽蓝与嫣红交织的色彩。
哭过之?后,陆白的情绪又恢复了?平静。她在路边站了?一会,仰头?望着那一排排绿叶成荫的高树发着愣。
季扶光走到她身后,视线随着她:“看什么?”
“木棉花都落完了?。”陆白喃喃低语,漆黑的眸中情绪万千,“我妈妈说过,木棉花的花语是珍惜眼前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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