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从方才季扶光一进?宴会厅就察觉到了,他心绪混乱,神情阴鸷,大概是什么别的事故惹他异常不爽。
陆白?重新抬眸,眼瞳墨黑而清澈:“可你的那些大事要事,我?也不好问啊,就逗逗你嘛。”
她态度骤然收敛,又乖的像只小猫,眼里却没有丝毫惧意。
季扶光的手还箍着她的后颈,满腔燥意虽无疏解,但?生出了一丝新的趣味。
“落落,倘若我?是个疯子,你会怎么样??”
他态度又恢复了漫不经心,陆白?被迫仰着头?,先?是微微一怔,嘴角很快就勾上一抹揶揄。
“……还能怎样?,逃走啊,谁想和疯子在一块。”
她的回答同样?半真半假,黑眸中?看不出半点真心。
季扶光久久凝视着她,手上加重了力道,俯身在她耳侧轻吐一口气?:“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疯子也会把你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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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馆后,候着的家庭医生替陆白?大致检查了一下脚,确认只是扭伤,没有骨折。
她正坐在沙发上用冰块敷脚,便看到季扶光换回了他平日的衣服,又领着叶叙重新出门。
他没说去哪,陆白?也不想问。一晚上假笑?矜持,最?后还被林意娇这?么闹了一通,她身心俱疲,偏又记挂着明日的演出。
脚这?样?肿,怕是要坐着表演了……
等稍微好一些了,陆白?便在陈婶的协助下,艰难地?回房卸妆沐浴,而后倒头?就睡。
今夜无论风花雪月还是血雨腥风都与她无关。
她要的是明天。
黑色的座驾重新驶向深夜的车流,天际的乌云挤压了一夜,终于电闪雷鸣,暴雨如注。
季扶光靠在后座,望着玻璃窗上下滑的雨滴,和窗外不夜城流线一般后撤的霓虹。
一个小时前,他把教养和冷静都摒弃脑后,狠狠揍了洪家那尖嘴猴腮的养子,揍得他口鼻流血,只顾护着头?求饶。
可此时,对?方送来的那份文件,却被他紧紧抓在手里。
“关于季晴的病,振轩的确有过错,但?充其量也只是加重,并非是根本原因。”
“在嫁入洪家之?前,季晴已经因为长期幻听臆想数次去过三院就诊。你不知道,是因为她瞒着所有人。”
“我?所言句句属实,你大可以去求证。”
车子很快抵达了轩城季府。深夜的半山别墅,前门花园繁茂得如同一片森林,通向那幽深灰暗的阴冷宅院。
季扶光领着叶叙进?了大门,一个伺候在季成?林身边的老仆人见他,眼中?露了惊喜:“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