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藏在附近花园的转角,观察九号公馆的情况。偌大的宅院泠泠清清,几颗高大的柏树如护法一般立在周围。
看上去毫无异样。
这个时间,陈婶应该正在准备晚饭。
陆白缩进角落,捂着听筒给她拨了个电话:“陈婶,我有快递送到小区后门,说是怎么都不让进,你替我出去取一下吧。”
电话那头果然有洗菜的水声:“好的太太。”
“对了。先生说今晚回来吃饭,你记得准备一下。”
“噢噢,好的。”
这回陈婶的回答带了一些焦急。不出两分钟,陆白便看到她出了门,顺着大路快步往公馆外走去。
她找准时机,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别墅。
上了二楼,推开琴房的门。电脑还在尽职尽责地工作,播放的是维瓦尔第《夏》第三乐章。
激烈急促的旋律完全映照了陆白此刻的心绪。她先跑到阳台,快速将还扎在横栏上的绳索收回,又将玻璃门锁起来。
接着合上电脑,拔了电源,将所有东西放进橱柜。
忙完一切,陆白跪坐在柜门前,抚着胸喘气。
安全了。
离季扶光到家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她低头,又看了看身上的条纹毛衫和牛仔裤,若有所思。
这时屏幕亮了。陈婶打来了电话:“太太,保安说没有快递呀。”
“噢。”陆白撩起垂下的额发,平静道,“刚对方说搞错地址了,抱歉啊,你先回来吧。”
*
夕阳灿灿,斑驳的树荫泛着淡淡柔腻的光泽。
卓扬骤然想起,他第一次见陆白,正是这样一个温柔无比的黄昏。
窈窕清丽的美人,侧脸柔婉,扎着个高高的马尾立在球场边。那般青春洋溢,他几乎是看痴了。
同伴们发现端倪,刻意扔偏了球,拱着他去捡。陆白也发觉他搭讪的心思,善意而调皮地取笑了他。
明明是坦率可爱的姑娘……
为什么后来的每次见面,她都这样心事重重呢?
卓扬缓过神,发觉自己在十字路口发愣了许久。他叹了口气,掉头离开。
与此同时,一辆漆黑光亮的迈巴赫驶过绿灯,与他擦肩而过。
男人随意将视线投向窗外,突然一凛,下令道:“停车。”
司机忙靠边停下,摩托却早已转了个弯,在街角消失无踪。
季扶光微微拧眉,无意识地摩挲着指间的婚戒。他觉得那身影眼熟,但想不起哪见过。
不知为何,令人在意。
须臾后,他收回视线:“走吧。”
车子稳稳停在别墅的花园里,季扶光按响门铃,陈婶的声音却从身后响起:“……先生?您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