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彩蓝钻,翡翠,祖母绿项链。如今这是第四件。
关上绒盒,陆白心情有些异样。
一楼餐厅,季扶光正在长桌边用餐。阳光斜照进落地窗,男人侧影挺拔,如诗如画。
听到脚步声,他掀起眼皮,目光停留在陆白修长雪白的颈子上。殷红青紫,全是昨夜遗留的痕迹。
“……早。”她难堪地紧了紧外套。
季扶光懒懒收回视线。
陈婶端来热气腾腾的瑶柱鸡丝粥,两人面对面坐着。气氛安静得异样,陆白小口喝着粥,踌躇片刻:“谢谢你的礼物。”
季扶光漫不经心“嗯”了一声:“喜欢就好。”
空气迅速恢复死寂。
明明几个月未见,春宵一夜后,他们竟无话可聊。
司机在花园里候着,季扶光今日集团有会,一早便要出门。起身前,他瞥了眼陆白空荡荡的指节:“戴上婚戒,今晚陪我回趟本家。”
陆白握着汤匙的手一僵。
没等她回应,男人迈着长腿径直离开。
身后传来关门声,被独自扔下的女孩默然放下汤匙,自言自语道:“……我能说不吗?”
陈婶正在收婉,以为她在与自己说话:“太太?”
“没什么。”陆白恍过神,冲陈婶淡淡一笑,“今天的粥很鲜,好喝。”
……她当然没有拒绝的权利。
也没有忘记,季扶光花了一千万娶自己的理由。
她是季扶光的战利品。是他蛰伏多年,终于掌权季氏命脉之后向父亲抗衡的第一步。
*
一年前,在梧川的盛大婚礼结束后,陆白随季扶光回了轩城季府。
中式庭院别墅,装修得恢弘磅礴又老气横秋。一行人浩浩荡荡提着重礼,惊扰了正在用膳的一桌人。
季成林穿着绸缎唐装,看到新婚夫妻进门那一刻,面色瞬沉。
他“啪”地扔下筷子:“你们还有脸来!”
陆白被震得一抖,季扶光却牵着她施施然在桌旁坐下,又吩咐仆人添了两副碗筷:“专门带了新妇来见您,就这个态度吗?”
“为逃避联姻,居然领了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回家?!”季成林怒不可遏,抬手直指陆白的脸,“她可是你的干侄女!季氏在梧川的百年清誉,都被你一人毁了!”
“您别造谣啊。”季扶光轻笑了一声,慢慢移开他的手,“我哪来的干侄女儿?当初不是顺您的意思,断了陆家这门干亲?”
“陆家小门小户又贪得无厌!你们结婚,难道没花一千万替她那赌鬼父亲还债?!”
陆白低着头,双手在桌下紧紧交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