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喉咙突然而来的发痒让白莫儒忍不住咳嗽,好不容易缓过劲来时他已经咳得脸色发白,胸口和喉咙也不断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这日子,根本没法过了。
白莫儒撑着沉重无力的身体坐了起来,他下床找了一件单衣凌乱地披在身上后,随意挽起了身后长发。
打小的病根让这身体常年卧床把他皮肤养得苍白,大概也是因此,他眉宇间总是绕着股淡淡的清愁。倒没那份娇弱造作,只是脸上总归带着几分病态。
挪步出了门后他吸了口清晨的寒气,把胸中那股咽不下吐不出的浊气驱散。
不大的院子一角放着些没来得及劈砍的木柴,旁边挨着摆放着几样农具,样式古老到白莫儒都叫不出名字。再左边便是厨房,墙角还有几株杂草。
院子简陋但打扫得十分干净,看上去简单之中透露着几份温馨。
寒气迎面扑来,他喉咙便愈发难受了起来,他扶着门框咳嗽了好一会儿后有些体力不支地坐到了门槛上。
这身体实在太差,他借尸还魂醒了小半月就在床上躺了小半月。
这副身躯的原主人本是富贵人家不受宠的庶子,从小就虚弱多病落下了病根,常年卧床。
原先住在大院子里时还有人照顾着,后来被府中大娘赶出府邸,跟着亲娘和大哥住到了这离大院半个城外的破旧小院子后,没了人照顾,身体就越发虚弱起来。
让人觉得可笑的是,原主人被他取而代之的原因仅是因为受了他大娘的气,心中抑郁结了心结一病不起,然后被一个小小的风寒就折腾得没了姓命。
他把人取而代之后关于原主人的记忆记得大半,往事有些模糊,只能勉强认出人来。可唯独对他大娘林雪翠那股子怨恨劲儿,只要他一想起那风韵犹存的恶毒女人来,心尖儿就忍不住一阵怒意。
记忆里,林雪翠也是个厉害人物。
她原是个米商家的女儿,年轻时遇上了白莫儒他爹白福德,对白福德一见倾心。
借着生意的往来两人你来我往暗生情愫后,她拿捏着白福德当年还只是个小商人,舍不得做她家女婿的好处,硬是让白福德把白莫儒他亲娘刘如这个正妻给休了又纳,让刘如从糟糠发妻变成了妾。
但即使是如此林雪翠还是忌惮他们母子三人,怕他们分了家产,所以总是看他们不顺眼。
刘如从正妻变成了妾后,他们母子三人就一直被林雪翠排挤着,老爷白福德在府里时还好,不在府里时就是当丫鬟仆人使唤着。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几年前在林雪翠的栽赃陷害下分了家,他们身无分文地搬了出来。
只是情况并没有因此好转,林雪翠还是那个林雪翠,他们搬出来之后也是百般刁难,月钱是能克扣多少就克扣多少。白莫儒身体状况愈见糟糕,很大部分就是因为吃不起药导致的。
院子中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一个与白莫儒年龄相仿的男人出了厨房。
男人手中端着一个瓷碗,碗里冒着白烟,带着一股药香。
见白莫儒坐在门槛上那人愣了一下,然后憨厚的笑容便堆满了他整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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