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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锦闻言,忽然如遭雷击,明白了自己这些人精心制造的陷阱,到底是差在了何处。

他怎么就忽略了,虞家人与生俱来,融在了血脉里的疑心病?

这种疑心病,针对的主要是自家人。虞楚之前固然受到过这种关照,但对于那些同姓藩王,也是一模一样!

都怪他太过心急,只想着借着这次谋划,将虞楚跟霍炫一起拉下水,哪里算到小皇帝竟如此敏锐,一下子就看出了时间上存在的问题!

早知道,就晚上几天再让荥阳王呈报密奏了。又或者说,待沧州那边的事情发酵闹大,宫中得了消息,再顺理成章地拿出霍炫与虞恒勾连的证据,到时候不用他做什么,小皇帝自己就会气急攻心!

他这般想着,脑中却迅速地想到了狡辩之辞:“陛下。高唐国离荥阳不远,许是荥阳王早就发现了端倪,只是一直查无实证,待那逆贼公开身份之后,第一时间具文向陛下呈报——但这都是小节。眼下逆贼已公然造反,必须趁其声势未起之时,将之扼杀。至于与逆贼勾结的霍炫一党,也须尽早清算……”

他还没说完,上首的虞炟忽然就笑了起来。

“左将军莫急。”他说道:“且不论那虞恒是否真的还在人世,此番现身之人是真是假,只说依着国朝律法,可否仅凭一封真假难辨的书信,就能坐实大司马勾连逆党之罪?”

他说着,将一份帛书自案几上掷落下去,正好飘落到了上官锦的脚边。

后者捡了起来,看了看上面的字迹,疑惑地问道:“陛下方才所言,可是怀疑此信乃是经人伪造?”

“大司马每日批阅的公文数量庞大,想取得他的字迹并非难事。”虞炟说道:“况且以大司马向来的谨慎,就算当真想要与逆党勾连,也不会在书信之中,将不臣之心表露得这般明显,就像生恐旁人看不出来一样。”

上官锦听到这里,已明白事情不会如他先前设想的一般顺利。

起码小皇帝本人,并不像他之前以为的,对于霍炫那么忌惮,一旦抓到一丁点儿证据,便会立时倚靠自己,彻底清算霍氏一党。

虞炟的声音还在继续:“倒是左将军,朕记得你的职责并没有监察百官这一项,为何会主动越权,做这些无益之事——可是因着大司马的存在,挡了你的路?”

最后两句话,他刻意放慢了语速,落到上官锦的耳中,便如同晴天霹雳,震得他两股战栗,心下惴惴。

他再不敢迟疑,立时便屈膝跪下,拜倒在地:“陛下,臣绝无半点私心!当真是凑巧截获了密信,本还来有所怀疑,想要暗中查证一番,恰闻荥阳王的奏报,正与密信内容吻合,这才当众呈了上来,还望陛下明鉴!”

“那还真是太巧了。”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发话的金鑫开了口:

“只怕左将军还不知道,就在方才,襄侯的加急密奏,已经递到了陛下手上。”

“陛下!”上官锦猛地抬起了头:“千万莫要相信逆贼的缓兵之计!他定是借着向陛下表忠之机,妄图稳住陛下,为其父争取时间!”

虞炟神色不变,但笑不语。

金鑫则摇了摇头:“就算襄侯说了谎,那沧州刺史的奏报呢?他已经拿到了几个据称是上官大人部属之人,正在解往西京的路上了。哦对了……”

他低头望着上官锦渐渐渗出豆大冷汗的额头:“一同被解送回来的,还有襄侯本人,以及那假冒虞恒的贼子。”

“假冒?”上官锦拼命地抹着额上的汗,面色因激动而变得胀红,口中喃喃自语:“谁说是假的,那就是逆贼,与虞楚一起,意图祸乱我大豫江山的逆贼!”

“他可是当着数千江湖人士的面,公然承认自己是假冒的,还称自己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