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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有!大娘子别急,我让芦儿再去热一热。”她迈着碎步出去唤道:“芦儿,快给大娘子送份朝食过来,那糜子粥再热一下,千万不能伤了大娘子的胃!对了,再拿条热毛巾过来,为大娘子净面!”

星璇就趁着这个间隙,上上下下地认真打量着洛千淮,见她神气完足,并不似受了伤的模样,这才放了心。

洛千淮用采薇殷勤奉上的热毛巾擦了脸,又顶着她焦灼的目光,慢条斯理地用完了朝食,方才开了口:

“应下阿翁的事,我已经做到了。今日阿翁必会平安归来,还望薇娘子别忘了提醒他,昨儿许了我的事。”

“真做到了?”采薇从芦儿手中接过了茶盏,双手捧着放到了洛千淮面前:“那能不能跟我说说,具体通的是哪一位的门路,可是那位近日名满京畿的丰安侯爷?”

洛千淮端起茶盏,放到鼻下轻嗅。这茶也不是不好,只是跟之前她常喝的差距不小,冲泡的人水平也不行,本来七分的茶香只剩下了二三分,还杂着些相当古怪的气味,很难激起她尝试的欲望。

但之前那些上好的佳茗,也一样是墨公子遣人送来的。他这人看着冷漠,在这些事上却是出奇的细心,慢慢地纵着她养成了奢靡的习惯,到现在想要彻底断开,都会生出各种各样的难以割舍。

但便是再难,她也一定能够做到。洛千淮狠狠地泯了一口茶水,差一点没有直接吐出去。

这是什么味道,又咸又苦不说,还有些辛辣之意,与其说是茶水,倒不如说是一盏茶叶蛋卤汁更合适。

她强行将那口苦水咽下了肚,面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难忍之色。

“大娘子可是喝不惯这茶汤?”采薇却笑了起来,面上略有些得色:“你先前久居忻州,不知京中风物,这茶汤是排在第一位的。但凡官家娘子,若是煮不得一手好茶汤,都找不到一个好婆家。”

星璇面上就现出了不屑之色,刚要说上几句,就被洛千淮以眼神制止了。她淡淡一笑,便开口问道:

“不知道这等成色的茶汤,算是什么水准?”

“芦儿煮茶汤的功夫,是我亲传的。”采薇颇为自豪:“至于我这烹茶的手艺,是在宫中跟着御茶坊的嬷嬷学的,说起来便是在这西京之中,也算得上是上等了。大娘子若是能瞧得入眼,我也可以倾囊相授。但前提是你阿翁那边,真的安然无恙才好。”

“咳,咳咳!”洛千淮被她的自信呛到了,连着咳了好几声,方才缓了过来。

“我自小生于乡野,怕是无福学得此等精妙茶艺。”她说道:“薇娘子的好意我心领即可。你且宽心,阿翁必会无事的。”

她虽这般说,采薇却仍是心神不宁。洛千淮既劝不得,索性便也不再多说。

未央宫内。张世远被客客气气地“请”到了承明殿。

他一进殿便老老实实地跪了下去:“臣掖庭令张世远参见陛下。”

御阶上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五日已至。锦儿之事,你查得如何了?”

张世远挺直了脊背:“陛下。经微臣彻查,宫女乔锦儿因先帝杖责小宦付阿衡一事心生怨怼,与对方合谋私逃未遂属实,人证物证俱在,确实死有余辜。”

他并不看上首的少帝陡然变得凌厉的眉眼,直接从怀中取出一份帛书,双手托于头上:“案卷在此,请陛下查阅。”

焦令监取过了那份帛书,捧到了少帝面前。虞炟一眼扫过,并没有看出任何问题,心中烦躁不已,将那帛书摔下了御案:“张世远,你可知欺君是何罪?便是张廷尉想保你,他也不敢再开这个口!”

“陛下!”张世远来前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闻言也并不慌乱,直接五体投地,叩首重重有声:“臣只知宫禁如海,律令如山!臣一介寺人,得先帝不弃选任掖庭,性命本就为陛下所有,今陛下因乔锦儿之死欲治人罪,臣不敢畏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