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那样四目相对,一缕清风从窗外涌入,吹动着夏浅薇松散的发丝,而这面若桃花般的少女只是迟疑了片刻,才一脸平静的回了句,“昌兴侯夫人只是身不由己,臣女反而应该感激她。”
昌兴侯夫人?她竟对自己的外祖母这般客套。
然而慕珑渊的心中却是有些失望,自己不声不响的出现在她的闺房之中,这丫头难道不该露出羞恼的表情?
在他面前,就非得这般无趣?
只见这尊贵的男子撩开衣摆大大方方的坐到了一旁,一副好事之徒的模样,“你怎知她身不由己?”
“昌兴侯一家远居江南,侯爷夫人元气虚弱,何必为了一个厌恶至极的外孙女千里迢迢赶来将军府。若只是为了当众出口恶气,代价未免太大了些?”
夏浅薇回想起昌兴侯夫人病色尽显的双眸,恐怕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再加上昌兴侯身上一股若隐若现的伤药味,恐怕他们夫妇二人遇上水贼死里逃生,并不是一件轻描淡写的事情。
然而即使如此,他们还是坚持来见她一面,由此可见,这其中定有不为人知的难言之隐。
慕珑渊听着夏浅薇笃定的语气,略显可惜的丢了句,“做人还是不要太聪明,否则你乏味的人生怕是一点儿惊喜也没有。”
本以为夏浅薇会为了方才的事情忧心匆匆,没想到她竟将事情看得这般透彻。
然而眼前的少女却全然不在意他的讽刺,可下一秒,慕珑渊却是从怀中拿出了一样用锦帕包裹着的东西放到了她的面前。
对上夏浅薇疑惑的视线,这俊美绝伦的男子却是幽幽勾了勾嘴角,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可一世,“你以为本王真会空手而来?”
他的意思是这算是贺礼?
夏浅薇的目光却是浮上了一丝警惕,她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名男子毫无章法可循的行事风格,可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
此时慕珑渊见她久久没有动作,眼底已经弥漫开了几分危险,夏浅薇及时悬崖勒马,做出一副恭敬无比的模样伸出手去,“谢王爷赏赐。”
然而当她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那块华贵的锦帕,却听慕珑渊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
“这是刚从俘虏身上挖出的肝肾,尽管拿去入药,不谢。”
此话一出,夏浅薇的动作当即一顿,柳眉蹙起略显愠怒的抬起头看着慕珑渊那戏谑的双眸,这男子终于得偿所愿的看见了她生动的表情,片刻之后竟开怀的笑出了声,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
不等夏浅薇反应过来,他缓缓抬起手,修长的食指轻轻弹了下她光洁的额头,“感恩戴德的收着,本王可不白喝别人的茶。”
留下这么一句话,这男子渐渐收敛了愉悦的表情,眨眼间已然消失在了夏浅薇的视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