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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些诡异的错位感。

前院已经聚集了中都城内好些有名目的世家公子哥儿们,虽是受邀前来,却在前院坐了许久都不曾看见宴会主人,但个个面上仍是周全着,半点不满都不敢表露出来。

沈瑞一踏进前院瞧见的便是这副虚伪盛景,他眨了眨眼轻笑了一声,这些玩意儿可比那劳什子的菊花有意思多了。

这些世家子弟们面上瞧着好似都沉浸在无尽风景中,实则个个心里都揣着些鬼心思,借着赏花的由头早就将院中的人清点了个遍。

排得上名号的只有两人还没来,一个是白琢,一个便是沈靖云。

因而他现下一踏进院子,便吸引了好些人的注意。

原主从前在中都城中专干些招猫逗狗的勾当,身边狐朋狗友更是一数一大片,真心者也有,只是大都仍是奔着沈家的权势,愿意给他鞍前马后当奴才做狗罢了。

现下一瞧见他,甭管心中怎样为难不情愿,面上还是兜着笑凑过去招呼:“沈兄可是许久不见了,怎得这些时日也不同我们喝酒了,可是叫我们好些挂念啊。”

一口一个挂念,但从沈瑞穿过来,半点挂念的薄礼都没瞧见,可见这话说得不如放屁,好歹还能听个响儿。

沈瑞似笑非笑地拦住了面前人的示好,目光上下打量了一圈,便大概猜出了来者的身份:“挂念?爷瞧着你是个心宽体胖的,倒不似会挂念爷的样子。”

被嘲讽的人顺着沈瑞的目光低头看了看自己在衣料的包裹下仍然觍着的肚子,一时间哽住了。

周遭立刻爆出一阵细碎的笑声,嘲笑他上赶着给人当狗还被瞧不起,叫他臊红了脸,却又半步退不回去。

沈瑞的目光从人群中一点点掠过去,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这些世家子弟们稍稍收敛了些,不少人似乎被唤醒了什么不太好的记忆,悄悄低下了头回避着。

但终究还是听见沈瑞嗤笑一声轻嘲道:“诸位瞧着眼高于顶的,怎得还不如宫里太医来得勤快些?”

沈瑞前些时日生病在中都城中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了,各家家主也有想要借此机会套个近乎送些药材的,但总归是同这些浪荡公子哥儿们没什么关系。

人群好似被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般,一片寂静,个个憋红了脸,却又不敢出言驳斥,只能在心中痛骂沈靖云个命大的,怎得就没病死他。

好在这尴尬的气氛终于被从后院出来的陆思衡打破了,他好像半点都不曾察觉院子中的尴尬氛围般,缓步走过来轻笑道:“靖云,许久不见。”

沈瑞弯了弯眼睛,眼前算是个大方的,他瞧了对方送来的野山参,好粗壮一棵,他和善地笑道::“好久不见。”

陆思衡似乎是看出了他那点心思,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却并未多说些什么,反而是看向他身后的江寻鹤道:“是我疏忽,竟忘了送与江大人一封请帖,还望江大人不要怪罪。”

还不待江寻鹤说话吗,沈瑞便笑道:“不打紧,日后在送我的请帖上添一笔他的名字便成。”

江寻鹤将原本顶到喉边的话重新咽了回去,轻笑着颔首,表示同意。

陆思衡也不在意二人之间有些怪异的氛围,只笑道:“是陆某忘了,现下江大人正日夜监督着靖云的言行,日后想做坏事,只怕是要难些了。”

他巧妙地避开了江寻鹤现下没个正经府邸,只能借住在沈府的窘境,甚至很巧妙地打趣了沈瑞一句,而将江寻鹤抬到了一个更高的境地。

沈瑞唇角翘起,毫不掩饰二者现下的牵绊,甚至故意压低了眉眼假装恶狠狠道:“此事还要多谢伯父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