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枢看向了琉璃望泉殿的方向,他说:“一个太监又如何,江央只是要了一个太监,这并不多啊!”
柔软丝滑的面料在手里,一寸寸脱离开来,扶婉公主的唇瓣颤颤,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他们的父皇,总是如此温柔,以至于即使他要杀死你,你都会觉得,他只是在安抚你。
扶婉公主不住地哽咽着,她真的,真的只是嫉妒江央皇姐,她为什么能够得到父皇的在乎。
“扶婉,你到底都说了什么?”母妃慌里慌张地寻过来。
“说了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父皇,父皇已经厌弃我了。”扶婉公主不知道自己该恨谁,她摇着头,大哭着。
扶婉走后,赫枢淡淡的音声停了停:“想不到,这小子做事倒是很果断,可惜,还是被江央的眼泪说服了。”
黄内侍在旁边听着瞧着,手持酒壶为皇帝斟了一杯酒。
心道,这般口吻,皇帝如此,不似是在谈论自己的儿女。
反倒像是个看戏的局外人一般,悠闲自在。
“陛下说的是,只是也可见,五殿下的手足情深。”
“手足情深。”
五皇子大概也是认为,自己是手足情深的。
赫枢沉眉思忖了起来,黄内侍见状,也就不再出声打扰。
他默不作声地让人将案上的一些东西撤了下去,殿中又变得烟缭雾绕起来。
谢家特意来求娶,却被皇帝回绝了。
之前,皇帝可是亟不可待的,要将江央公主嫁出去呢。
皇帝的龙体日渐衰弱,性情易怒,倒是上次从月照宫回来后,渐渐的歇了找美人的心思。
素日排遣也从美酒佳人,变成了丝竹管乐,俱是凄凄切切的曲子。
宜章认认真真地等了许久的消息,然而,不止是月照宫风平浪静,什么都没有发生,连琉璃泉殿也是照旧的歌舞升平,反而去告密的扶婉公主被皇帝禁足。
二皇子突然在不久后也被陛下责罚,宫里一时之间,人人自危。
皇帝一直以为,江央公主从皇觉寺回来后,就真的变得清简寡欲,无心凡尘了,现在发现,的确只是他以为。
秦月禅乃是津南长公主之女,赫枢作为她的表兄,却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表妹。
赫枢正意气风发,作为皇帝膝下唯一的子嗣,秦月禅生得貌美,赫枢并非天生的君王,他只是生来在那个位置,他又自负。
秦月禅就像是一道极对他胃口的酒,一口一口的下去,才发现是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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