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央公主的腰身也向后一委,仰头目光落在微微摇晃的宫灯上,喃喃地唤了一声陆危。
陆危若是因此而死,江央公主被她搅得心神不宁,不住地说:“够了,够了,够了……”
“当然不够,”乔昭仪脸色一沉,霍然起身,继续不依不饶道:“公主到底想做什么,还想让皇帝好好过了吗,身为女儿,却只想着让陛下操劳吗。
妾身知道公主在宫外受了委屈,皇觉寺清苦,可陛下怎么会不为公主着想呢,烦请公主为了陛下,忍了这一遭吧!”
这是什么样真情实意的枕边人,即使是那样三心二意的男人,也要处处为他周全了一切。
是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了。
江央对乔昭仪冷声道:“至于父皇那里,本宫自会分辨,不劳昭仪挂心了。”终究是大意了。
乔昭仪已经彻底不想理会,江央公主在说什么了,她沉浸在自己的意识里,笃定了是在帮江央转回正路。
江央木然地注视着乔昭仪了半晌,不再说话反驳,看样子,似乎放弃了内心的挣扎。
然而,还未等乔昭仪大喜过望。
就听见她如丧考妣地说:“大不了,本宫再被赶出皇宫罢了,又何妨。”
陆危低垂着头,束手而立,像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江央公主再次抬起头,眼尾泛起一抹绯红,清澈的嗓音如同坚冰:“陆危,你听见昭仪娘娘说什么了吗?”
“是,卑臣都听见了。”陆危依旧低低的垂着头,面目遮掩在阴影里,轻声细语地回答。
“听清了吗?”
“听清了。”
江央公主的声音平和冷淡:“她说了什么?”
“昭仪娘娘说,奴是殿下的情人。”陆危这话说的一点不羞愧,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
“可信吗?”江央公主口中一句句地问着陆危,却目不转睛地,含笑盯着面前的昭仪。
“当然不可信,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啊,可笑至极。”
陆危将最后四个字,咬的清清楚楚,但是,眼睛里浮现出的,却是截然不同的戏谑与恶意。
“所以,陆危……”
陆危便稍稍低下头去,侧耳道:“殿下有何吩咐,卑臣都听着呢。”
江央公主再起掀起眼帘,眼底多了丝怨气,咬牙道:“陆危,就让乔昭仪,别再喋喋不休了。”
陆危眯了眯眼睛,应声道:“是,卑臣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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