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陆危谨记。”陆危多一个字都不说了。
他当然是会为了维持这一切的好光景,而思虑周全的。
“呵,罢了,我这又是何必呢。”宜章低低嗤笑一声。
大概也觉得,自己在陆危面前的反应过激了。
他重新恢复了平日里的作态:“陆危,你不要见怪。”
“卑臣了解,宫中多凶险,殿下紧张公主是出于姐弟之情。”
宜章这才轻松地“嗯”了一声,抬起指尖,轻点了点自己的额角,道:“阿姐不过是玩物丧志了而已。”
说完,没有再多理睬陆危,就阔步离开了。
“卑臣恭送五殿下。”陆危望着五皇子的背影,缓缓挺直了腰身。
青年秀长的眼睑下,琥珀色的瞳孔中,乍然露出了奇异微淡的光彩。
纵然是宠物,也有了被提及的资格,不是吗?
高贵如五殿下根本不懂。
渺茫如他们这等人,能够被相提并论,已经是一种奢望。
是啊,原来他们根本不会懂得,所以也不会发现。
他并不需要在公主面前那么束手束脚,陆危为这个微妙的发现,而感到欣然。
某日,江央公主见天气晴朗,便临时起意带陆危出去。
小山亭的四下,长满了舒展碧圆的荷叶,青如钱色,拥拥簇簇,偶有蜻蜓点落,微风拂过,水面才漾起清波微澜。
“是何人在此吵闹?”江央公主忽有所觉地抬起头。
有吗?
陆危偏头听了听,的确听到了人声交叠。
还不等他说什么,江央公主就抬脚朝声音的来源处走了过去。
他们背后的扶婉公主冷颜讥诮道:“你以为,要不是你有这张脸,也配与我母妃相提并论。”
“是啊,乔美人自视清高,竟然连瑜妃娘娘都敢不敬。”另一道清亮甜美的声音带着两份刻薄之意。
说话的这两个人,显然是对被称为乔美人的女子敌意颇深。
“嫔妾并没有对娘娘不敬,当日的确是身体不适,才未曾赴宴。”面若桃花的乔美人涨红了脸,只能低头为自己勉强辩解。
江央公主转头循声朝花丛后看去,透过灼灼芙蓉花间,看见一张秀丽小巧的面孔,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似有奕奕光彩,欺霜赛雪的面皮,花将人衬得更娇艳了三分。
气焰高涨、咄咄逼人者,正是与她素来不合的扶婉公主。
扶婉公主见到她眸光闪了闪,道:“皇姐怎么在这里,竟然不躲在月照宫做缩头乌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