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栀凭着自己正常人的思维,当然不能理解捧荷的不高兴,“罢了罢了,你放心好了,别忘了陆掌事是扶苏殿的人,迟早是要走的,再说了,难道日后公主有了驸马画眉,你也如此争风吃醋不成?”
有了驸马怎么办?捧荷攥着袖子,无言以对。
这个问题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在她们的心里公主才是主人,驸马永远都是附属。
她只好鼓了鼓腮,说:“那也不会是陆危,驸马也是日后的事情呢。”
其实,江央公主甫一回来,原也是不太习惯陆危的侍奉,虽说他也算不得男人,但终究还是和捧荷她们不同。
但她还未曾说出口,陆危就已经察觉了出来,即刻俯首告罪,并信誓旦旦的言明,自己只是习惯如此伺候主子了。
江央公主反倒以为,是自己小题大做了,相比之下,陆危的确是做的比捧荷她们更好一些,她也就默许了。
断然是想不到的,这居然还能引发出一些纠葛来。
“我不是为了怪罪你,再而言之,”江央公主一面说,一面坐在了妆台前,随手将头发捋到了后面,露出了雪白秀长的侧颈,说:“你这样事事皆管,等本宫将你还给宜弟后,月照宫岂不是要乱作一团。”
闻得此言,陆危抿平了唇线,这一次似是无话可说。
陆危哪里看不出来,捧荷对他这很大的异议呢,若是他能够长久的留在月照宫,对于这个小丫头的心思定然打压得一干二净,但他是不能的。
这已经是强求来的机会了,注定没有那么长的缘分。
他只能尽心竭力在短暂的时间里,为江央公主打理好一切,也就无所谓这些寻常的小心思了。
他只是在尽其所能的在这座宫殿留下一些痕迹。
于是,在众人心里,陆危虽然严厉了些,但想的都是,陆掌事身为一个恪尽职守的内官,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倘若陆危知道他们的心中所想,可以的话,一定会告诉他们,陆掌事的小心思可多着呢。
捧荷在不知不觉间,事实上是感受到了那不寻常的情愫。
然而并没有人相信,甚至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这里。
江央公主抚袖舒平了衣袖,侧身对镜,低了低玉白的脖颈,抬手缓缓将一把乌发捋到颈后,如同瀑布一般倾泻而下。
心头涌起的阵阵悸动,令陆危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少女巧笑倩兮地一笑,问他:“本宫好看吗?”
“殿下自是好看极的。”陆危束手伫立在旁,看着镜子里,若芳菲之选的美人,含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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