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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难道你已经忘啦?”宜章羞赧地将锦帕接了过来,笑着擦了擦脸,满不在乎外在的样子。

已经有了些少年气概。

“怎么,我该记得?”江央公主撩起眼帘,若有若无地扫过陆危一眼,带着一点漫不经心。

阿姐竟然一点都不记得了,宜章一片体贴全然落了空,泄气地鼓了鼓腮:“我还想着阿姐应是认识陆危,特意使了他来接阿姐呢。”

“你看,又露出孩子相来了。”相比之下,江央公主的态度就缓和多了,笑容淡薄,不知道是迟钝还是平缓。

江央公主对宫里的人和事,已经忘记了不少,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她离开宫里时,又是格外匆忙,很多事物都已经记不清了:“什么?”

“对,毕竟三四年了,”五殿下转过头来,朝身侧内侍招了招手:“陆危,你来和阿姐说。”

陆危从善如流地垂首上前,恭训道:“公主忘了,多年前,陆危之名,乃公主所赐,奴婢本是侍弄花树的,得公主提拔,后又赐名。”

末了,又说了一句:“卑臣还要多谢公主的提携之恩。”

江央公主才从久远的记忆里,寻觅起这一段旧事,原来,这座冰冷辉煌的宫殿里,还有这样知恩的人吗?

她想着就略作笑意,说:“本宫只是说了一句可怜,谈不上恩德,还是宜弟有心记挂罢了。”

“公主说的是,两位殿下对奴婢皆有大恩。”陆危谦卑顺从地垂下头,心中并不应。

若是没有江央公主的一句可怜,五殿下又怎肯平白抬举谁呢。

宜章像是一条小狗,若是有尾巴的话,这时候定是欢喜不停的摇尾巴,望着她满眼都是殷勤的讨好和笑:“阿姐,要委屈你了,这些新来的宫人奸厚不明,不过,陆危是我们可信的,他跟了我也两年了。”

宜章在宫里的情形,也略显艰难,还是他向皇帝提出,江央皇姐久未回宫,去岁就过了寻常人家的及笄之龄。

“倒也不必紧张我,不过离开了三年而已,也不至于如何。”江央公主知道,宜章独自一人留在宫中的不易。

先是突然失去了母后,后脚她也不得不离开宫中,独留宜章一个不满八岁的小孩子,满腹恐惧地留在这里面对那个狠绝的男人。

“宜弟,你长大了。”江央公主只是怜爱地看着少年清瘦的脸,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抬手抚了抚他鬓角落下的一缕乌发。

宜章眸光微动,朝皇姐的手心偏了偏头,弯眉笑了起来,因为这小小的举动,姐弟二人才显得亲昵起来。

“阿姐也长高了,从同前很不一样了,嗯,自然是更美丽了。”宜章与江央公主并肩而行。

半大少年瘦瘦高高的,形容清俊,姿态挺拔,身量已经同他的阿姐差不多高了,似乎男孩子总是长得会更早更快一点,心性却还是很依赖江央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