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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的剑身,如今也已经沦为了蒸腾着不详瘴气的黑色魔剑。

莫德雷德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问道:“谁应当统治?”

“什么?”

漆黑的剑刃在他的脖子上又压重了一分,贝德维尔感觉咽喉处有一股潮湿的温暖在扩散,刀刃划开皮肤的感觉轻柔得就像用餐刀切开黄油:“谁应当统治? ”

如果可以,贝德维尔并不想对小殿下动手,但他隐约感觉这场会面很难以和平落下帷幕。

“当然是由王统治这个国家。”他一边回答,一边悄悄按上了剑柄,“这其中包括了陛下与猊下,当然也包括您。”

说罢,他听见了对方的叹息,仿佛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错。”

刀刃碰撞的铿锵声斩断了那声叹息——贝德维尔感觉到了吃力,即使是在圆桌骑士中,他也并非以武艺高超出名,莫德雷德虽然没有以全盛时期的姿态被召唤,但他身上还有岛之力的庇佑,仅仅是这一击,贝德维尔就感觉虎口隐隐作痛。

奇妙的是,当莫德雷德挥剑时,似乎迟疑了片刻,而这短短几秒的滞涩也让贝德维尔得以退到一个相对比较安全的位置……至少没有让魔剑真像切黄油那样切断自己的脖子。

他端详对方的面庞,发现对方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胸口——更准确地说,是落在了他胸口的慈悲之心上,这件魔术礼装已经开始发挥效用,遵循“因骑士精神而拔剑者不败”的运作法则,恢复了他咽喉处的伤口。

……对了,艾斯翠德爵士是莫德雷德的剑术老师,也是小殿下挥之不去的童年阴影,即使在他成年后,只要提起这位女士的名字,他还是会露出老鼠见到猫似的表情。

“殿下,我正要去寻找您的母亲。”他试图打动对方,“何不跟我一起走呢?难道您不想见到猊下吗?”

听完他的话,那双尚未被污染的碧眼略微闪动了一下——但也仅仅是这一下,犹如即将燃尽的柴薪,挣扎片刻后便熄灭了。

莫德雷德第二次挥剑时,剑刃裹挟着狂风掀起了漫天的尘暴,原本绵延起伏的山丘霎时如被刀削过一般平整,贝德维尔不得不用披风抵挡,才能勉强不被风沙迷住眼睛,然而第三剑接踵而至,差点削去他的拇指,刀刃重重击打刀柄,发出的声响似丧钟般沉闷。

和正常状态相比,莫德雷德的攻击根本称不上是剑术,只是单纯地挥动武器进行斩击,完全没有章法,躲过两到三次后,贝德维尔逐渐能够预测到对方的动作,从而进行闪躲和招架了……招架也许还是勉强了一点,有几次他手中的剑差点就被对方击飞了。

莫德雷德不断前压,贝德维尔的力量逊于他,只能不断后退,虽然对方的剑一直没有碰到他,但他的面庞还是因为飞溅的砂石而裂开了许多细碎的伤口。

当对方第十次举起魔剑时,贝德维尔因为脚底下沉的黄沙而趔趄了一下,他勉强举起长剑,然而对方只是砍了一下他的肩甲,剑尖随即沿着坚硬的金属板下滑,瞄准了他腰侧铠甲的缝隙。

贝德维尔没能挡住这一剑,魔剑从他的右腰穿进,从后背捅出。他能感觉到被污染的玛那逐渐侵蚀他的五脏六腑,喉咙如灼烧般干涩,却有鲜血从唇齿间溢出……

他居然只在对方手下走了几招就败下阵来,真是太讽刺了。

也许不该是他来到这里,如果在这里的是艾斯翠德爵士,即使莫德雷德有岛之力的加护,t她应该也能抵御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梅林选错了人,而艾斯翠德爵士也托付错了人……

“贝德维尔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