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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8 章 政崽刘季(1 / 2)

眼下在蝴蝶翅膀的扇动下,秦王稷已经先一步完全将西周公国与东周公国都灭了,九鼎的意义象征重大,总不能真的让老秦家费这般大的力气最后只得八鼎,待到外孙长大后怎么在水中捞都捞不到那丢失的大鼎。

赵康平望着小家伙嫩生生的小脸蛋,沉思了许久后,遂心中有了主意,让蒙小少年带着外孙先去中院玩耍,而后从坐席上起身去寻了女儿。

当赵岚从父亲口中听闻了这段九鼎故事,也是颇为惊讶,涉及这些奇妙之事,谁也说不好究竟此时空中究竟会不会出现相同的事情,也只能赌一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起无了。

她遂到柜子中取出了一小堆父亲想要的东西,从中精挑细选拣了两物放在木盒子转身交给父亲时,还有些犹豫地出声询问道:

“阿父,这样做能行吗?”

赵康平打开木盒子瞧了一眼放在里面的两件东西,也看着闺女,蹙着眉头叹气道:

“岚岚,行不行咱们都要试一试啊。”

“总不能真让九鼎缺一,使得老秦家覆灭周国这事被山东诸国的人追着嘲笑名不正、言不顺。”

“政他是最后一统天下之人,也是此时空中的气运之子,如果他的气运也压不住的话,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赵岚听到这话也只能半信半疑的让父亲去尝试了。

……

赵康平带着木盒子回到后院的书房内,对着案几沉思许久后,才拿起毛笔挥笔在空白竹简上写了一卷回信,将竹简用红色的漆泥封好放进木盒子内,连同盒子中的另外两物一起到中院交给了蒙恬。

几日后,洛邑黄河边。

九个重达千钧的大鼎已经被黑衣秦人士卒们嘿呦嘿呦地抬到了大船上,白发苍苍的周天子姬延也被请到了船上。

此番运送九鼎的水上路线是精心设计过的,为了让天下之人都知晓天命在秦、秦人得九鼎,势必会一统天下的消息。

嬴子楚作为押送九鼎的秦国王孙,九鼎不是沿着黄河一路往西直接由洛邑入秦的,而是在洛邑出发,沿着黄河先一路往东,途径韩国的新郑、魏国的大梁、在赵国、齐国边境转个弯儿,路过楚国勾一圈由南入秦。

除了没法经过燕国外,这般走一圈基本上能让山东诸国都知晓消息。

是以当一切都准备好,秦人们跃跃欲试的纷纷上船准备运送九鼎踏上回秦之路时,嬴子楚和吕不韦刚踏上船就看到一个秦人士卒翻身下马风尘仆仆地抱着一个木盒子快速沿着甲板跑上船对他单膝下跪,高举木盒子,大声道:

“公子,国师回信!”

嬴子楚闻言忙惊喜的从士卒手中接过木盒子,打发送信之人骑马回邯郸,自己却抱着木盒子与吕不韦一同走到船厢内,喜悦地笑道:

“哈哈哈哈,先生,往日里常常是我在咸阳写十封家书送到邯郸,不见岳父回一封,未曾想到来了洛邑,我写十封家书送到国师府,岳父会回我一、三卷家书

,可见岳父是很重视我们秦人对周人的态度的,想来这两年下来,岳父也对我秦国改观不少啊。”

吕不韦瞧见子楚公子眸中的欣喜,也不由用手捋了捋下颌上的短须,笑道:

“公子说的极是,快些看看国师信上说了什么吧。”

一人在船厢的坐席上坐下,嬴子楚激动的打开木盒子,只见里面放着一卷用红色漆泥封好的竹简,以及一个穿着黄金虎头的红色手串和一根紫檀木制作的毛笔,他不禁疑惑地拿出手串和毛笔对着跪坐于对面的吕不韦不解道:

“先生,岳父给我送来这手串和毛笔所为何意?”

吕不韦伸手接过手串和毛笔低头细细打量,嬴子楚已经用小刀片挑开漆泥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

未曾想到他刚看了开头就紧紧地拧起了眉头,脸上出现异色。

吕不韦捏了捏紫檀木毛笔上的毛也有些惊讶地说道:

“公子,这毛笔似乎是用头发做的?”

如今讲究些的人家,成年男、女每每在修剪长发时,剪下来的头发不会扔也会用来做一些纪念品。

嬴子楚头也不抬地出声答道:

“对,先生,岳父信上言,红色手串和紫檀木毛笔都是用政儿初次剪下来的胎发制作的胎毛手串和胎毛笔。”

吕不韦闻言忙轻轻地将两物放进了木盒子内,笑道:

“那此一物可是金贵的很,公子要妥善保管了。”

“不过,公子,国师为何要让人跑几百里地将小公子的胎毛纪念物快速送来洛邑呢?”吕不韦困惑地询问。

嬴子楚快速将竹简看完,拧着长眉将竹简递给吕不韦叹息道:

“先生还是自己看看吧。”

吕不韦看着公子子楚面有忧色的模样,接过竹简低头一看,也瞬间惊得瞪大了眼睛,只见国师在竹简上写——

【秦迁九鼎由周入秦,水路兴会不顺,政气运深厚,若有不顺,可用其胎发试之镇之。】

“公子,这……”

吕不韦眸中滑过浓浓的震惊与骇然,实在是没想到国师竟然会在竹简上写这个。

嬴子楚深吸一口气用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案几,边思忖边道:

“先生,岳父被仙人抚顶,兴许真的能知晓我们寻常之人不知道的事情。”

“既然岳父已经这般远的把政的胎发纪念物送来了,还写了预警之信,那么我们就交代下去让士卒们再度用麻绳加固船板上的九鼎,以期能顺遂入秦吧。”

“诺!不韦这就去交代。”

吕不韦忙从坐席上站起来,对着嬴子楚拱了拱手就忧心忡忡地迈着急步走出船厢。

嬴子楚却紧抿双唇看着盒子中放着的两物,此番他与吕不韦在洛邑办的差事不错,若是能够顺利带着九鼎入秦,回到咸阳后,不仅吕不韦能顺利的踏上秦国官场,他的储君“嫡子”之位也会更加稳固,可若九鼎在途中出了意外,显然会在天下之间造成极大的舆论风波。

无论秦人在洛邑做了多么好的举措,也会瞬间化为泡影。

毕竟自大禹铸造九鼎后,九个大鼎就象征着天下,九鼎从夏人传到商人再传到周人手中,都是一个不少,倘若在他们秦人手中出了意外,简直不敢想象到时秦人得多失望,以及山东诸国的人多么幸灾乐祸,百家学者又该怎么责骂秦国。

因为一卷竹简陡然间使得嬴子楚回秦时的喜悦心情蒙上了一层阴霾。

他将竹简也卷好放进木盒子内,小心地将盒盖盖好,抬脚走出船厢就瞧见吕不韦正组织着士卒们用粗粗的麻绳仔细地捆绑着放在甲板之上的九个大鼎。

大鼎太大、也太重了,既盛不进箱子,也塞不进船厢内,只能放在甲板上。

他看着士卒们在忙活,也不禁抬脚走过去,认真地叮嘱道:

“九鼎事关重大,汝等要结结实实地绑好!()”

“???()?『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站在船厢房间木窗前的周天子眯着昏花的老眼望着正站在甲板上用一圈圈麻绳,忙活着捆绑九鼎的秦人士卒,眸光也变得深了深。

近百日的时间里,即便秦人们攻破洛邑后,没有做那些烧杀掠夺之事,善待了周国庶民,可对于老天子而言,自己的国度终究是被秦人覆灭,八百年的周朝传承被原先一个周王室的养马的家奴所斩断,心中总是愤恨难平的。

他不屑地扯了扯嘴角,笑了笑,略微拱着背回到坐席上跪坐下,闭眼默默念着周王室一代一代传下来王训。

九鼎庇护了周朝八百年,如今秦嬴以下犯上,攻破王幾,还这般大咧咧的带着九鼎沿着河道巡行天下,九鼎已存近两千年,沾了灵性,他绝不会相信九鼎会这般心甘情愿地愿意被虎狼秦人带回蛮夷秦国。

“起航——”

……

随着一艘艘大船离开码头驶入奔腾的河水之中。

嬴子楚、吕不韦、周天子、九鼎都待在最大、最牢固的大船之上。

因为有岳父的信,大船一开动,嬴子楚简直是在船厢内坐立不安,只得时时盯着九鼎才安心。

船队一路往东,途径新郑时,围在码头上远远观望的韩人们全都心惊胆颤地望着黑压压的秦国船队,一路大摇大摆地带着九鼎与周天子穿过韩人的地界。

路过大梁时,魏人同样如此。

围在码头之上远远观望的一个富家年轻魏人边眯眼瞧着行驶在滔滔河水中的秦国船队,边听着周遭的国人们七嘴八舌地讨论。

“唉,秦人实在是太嚣张了,攻破洛邑,现在竟然还这般带着天子和九鼎穿过我们魏人地界,他们这般以下犯上,欺侮天子,势必上天会降下惩罚来!”

“嗐,这礼崩乐坏的时代,天下诸国都是各凭拳头,谁拳头大谁就有话语权,十七万四国联军被秦人打得只剩下三万,那三万联军现在还被秦人士卒扣押在洛邑,也不杀也不放,实在是不知道秦人这究竟是在打什么主意。”

“……这世道眼看着真是越来越乱了,真不知

() 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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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目送着秦人黑压压的船队驶离,直至变成一个小黑点彻底看不见之后,他才抿唇转身走出人群。

……

太阳东升西落,春去夏来,日子一天天地过去,船队沿着水路,白日时慢悠悠地前进,暮色时分就要赶紧靠岸进行补给。

黑压压的船队,战斗力彪悍的秦军,所到之处诸国庶民皆是慌忙避让,也无人赶冲上来挑衅。

一晃近俩月的时间就消耗在了船上,看着船队顺利地经过韩国、魏国、在赵国边境打了个转,而后又滑过齐国的边境,一路上都是顺顺利利的,没有见到任何意外,嬴子楚与吕不韦提心吊胆了好些日,总算是稍稍放心了些。

“先生,咱们现在只要穿过楚国边境,打个弯,让船队拐入泗水,沿着水路一路往西而行,就能慢慢驶入秦国边境。”

“看来岳父是多虑了。”

“公子,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天气越来越热了,常言道,六月的天,娃娃脸,说变就变,咱们在水上更是得谨慎些,小心盛夏时节说来就来的暴雨天呐。”

“也是……”

……

六月初,暑气翻涌。

两岁零九个月大、身高达到九十五厘米的政崽在府内跟着姥爷经过大半年的看图识字后,已经认识一百多个字了,雅言说的十分顺溜,能做到用秦语与赵语流利的与蒙恬、杨端和、母亲交流了。

当韩非、蔡泽用韩语、燕语和小家伙聊天时,政崽也能听懂一人的话,用雅言回话了。

可喜可贺的是在李斯的不懈努力之下,顶着小揪揪发型的政崽仰着小脑袋看着李斯说楚语时,虽然还是听不懂李斯究竟在说什么,但小家伙总算是能控制住自己的舌头,模仿着说李斯口中的“鸟语”了。

踏踏实实、兢兢业业教了小家伙一年多的李斯终于看到自己的教学成果了,简直险些的激动洒泪。

政崽每日在府中跟着不同的“老师”学习半天,玩儿半天,黄昏时还会被姥爷带着一群人沿着杨柳青青、夏花灿烂的沁水河堤吹着凉爽的晚风散步,过得好不惬意。

自洛邑的那封家书后,人在船上的嬴子楚惦记着九鼎,再也腾不出手给邯郸送家书了。

每日都有新鲜知识要学习的政崽也转头就将厚脸皮在竹简上追着姥爷喊“父”的“子楚公子”抛到了脑后,天天快快乐乐的在府中跑来跑去,又带着大虎、一虎等护卫们在府外的街道上跑来跑去。

而远在楚国泗水的沛县丰邑中阳里。

身穿粗布麻衣的楚人们正顶着烈日在地中忙活。

一个戴着头巾、挺着大肚子的农妇正带着俩小孩儿、胳膊上挎着竹篮,慢吞吞的沿着蜿蜒的小路走,准备到地里给正忙活的良人送饭。

俩小孩儿都是男娃,一个约莫五岁、一个看起来刚满三岁,兄弟俩的皮肤黝黑,脚上穿着草鞋,蹦蹦跳跳的跟在母亲旁边。

() 农妇走的步子并不快,她刚走到小路的尽头正准备拐弯,突然就觉得腹痛的紧,竟然是一步都走不了了。

“啊,啊,我的肚子。”

农妇丢下竹篮,脸色发白的扶着高耸的肚子慢慢的坐在黄土路上。

跟在她身旁的俩小孩儿看到这个变故也被吓坏了。

三岁的小男孩直接“哇——”的一下就张口大哭了起来。

五岁的男孩儿也惊骇地看着呼痛的母亲,惶恐地喊道:

“阿母,阿母,你怎么了?”

农妇的肚子疼得连连抽气,她咬着牙对着大儿子说道:

“伯娃子,你快去地里找你阿父,阿母怕是要生了。”

名为刘伯的男孩听到母亲这话瞬间惊得瞪大了眼睛,转头对着哭泣的一弟吩咐道:

“仲,你在这儿好好看着阿母。”

大眼睛中噙着两包泪的刘仲忙乖乖点了点头,哥哥一转身跑走,看着母亲疼得脸色发白的骇人模样,刘喜“哇——”的一下就扯着嗓子嚎啕大哭了起来。

正在附近忙活的农人们被刘仲的哭声所吸引,纷纷拐到小路上,一看到躺在黄土地上连连呼痛的妇人,各个大声惊呼道:

“刘煓!刘煓!你家婆娘要生了!”

正穿着短衣在地里忙活的刘煓突然看到大儿子刘伯惊慌失措地边朝他跑来,边大声高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