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笑道:“宁公子何须这般小心翼翼?”
她给自己再度斟满,将酒杯往前倾。
宁泗一愣,忙和她碰杯,两人又客套地寒暄了几句,宁泗才终于问:“姑娘今日怎么就一个人?”
阿瑶半真半假地答:“主子不需要我伺候,便出来躲懒。”
宁泗应当是派人查过她,知道她的主子便是新晋的那位安平侯,却不知道她和安平侯的实际关系。
他还以为阿瑶真是段云舟的婢女,想到近日陵阳城流传的消息,也没再说别的什么,只道:“相逢即是有缘,阿瑶姑娘既然不用当差,我们便再喝一些。”
说着,他指了指那边等着的护卫,说:“姑娘放心,宁某定会叫人给你安全送回侯府的。”
阿瑶本来就是出来喝酒的,一个人借酒消愁难免无趣,两个人饮酒作乐才叫快活。
她摸了摸荷包,想再买些酒,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带银子。
小二在桌旁候着,她干脆直接把手腕上的玉镯子褪下来:“我要两壶琥珀琉璃。”
宁泗却拦住她,说:“这么好的玉镯,哪能随便给人?”
说着,他自己掏出一锭碎银扔给小二:“找这位姑娘吩咐的去做。”
那镯子便被还给了宁泗,冰凉莹润的玉镯握在手心里,宁泗抿了抿唇,到底是放回桌上,用食指往前一推,推到了阿瑶的手边。
阿瑶握杯的手指一僵,随即缓缓饮尽了杯中清酒。
那镯子是段云舟送给她的。
不是什么赏赐,是真真切切给她买的。
阿瑶一直珍惜,戴在手腕上从来没有摘下过。
她以为自己是清醒和克制的,可身上却又一直带着这样的证据——证明她已经无法自拔地陷进去了。
她以为自己可以放下,可在刚刚宁泗把镯子递还给她的那一刻,她还是动摇了。
就像今天遇见宁泗。她知道宁泗在陵阳城的地位并不输于段云舟,若是以后真发生了什么,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她是动了别的心思的,可不知为什么,心里莫名有一种背叛感。
好像除了段云舟,别人都不可以。
阿瑶抬袖掩起半张脸,试图掩盖住眼中的郁郁之色。
却不知自己这模样看着便是有心事,宁泗十分体贴地没有多问,只时不时为她添几筷子菜,安静地陪她喝酒。
阿瑶对自己的酒量很有认知,所以并没有喝太多,两壶见底便停住不再满杯了。
宁泗也跟着撂下碗筷:“我派人送姑娘回府?”
阿瑶站起身,摆摆手想说不用了,却没想到眼前发晕,镗的一声又跌回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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