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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能惹人亲近怜爱,什么会让人心生不喜。

察言观色,步步算计,是一个极聪明的女人。

段云舟毫不遮掩自己审视的目光,任由她跪在那里,却不说一句起来的话。

膝盖抵在地板上铬得生疼,丝丝寒气渗进肌里,问安成了罚跪。阿瑶隐约能猜出段云舟是什么意思,因此并未吭声,屏息静气等他开口。

手边的汤药都放凉了,段云舟用手背感觉了一下温度,端起来一口饮尽,才悠悠地说:“起来。”

他的声音低沉,阿瑶手掌撑地站起来,因为跪了太久,隐隐有些头晕。

段云舟看在眼里,问:“知道为什么罚你?”

阿瑶摇了摇头。

段云舟蹙眉:“抬起头。”

阿瑶心中积着一团郁气,顺从地抬起头来,段云舟这才发现,她的脸颊两侧有两团不正常的晕红,双唇毫无血色,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要倒头栽下去。

原来是真的病了,段云舟似乎想说什么又咽回去,最后只说:“若是想留下,就不要多管闲事。”

说的是之前在府门口扶他的事。

他的语气不算严厉,平平淡淡,却藏着无边的危险。

阿瑶烧的喉咙痛,艰难答道:“阿瑶知道了,以后再不敢自作主张。”

她能感觉到段云舟的视线在她的发顶来回逡巡,以为他是还有话要说,便静等着他再开口,谁知屋内沉默许久,发顶的视线徐徐收回,段云舟说:“走吧。”

阿瑶愣了半晌,才道:“是。”

说完,像是怀疑这话的真假似的,又抬头看了段云舟一眼,才真的退下。

她很清楚,自己眼下是强撑着一口气在和人说话,好在湛云一直等在宁苑门口,见到她便将她扶住,两人回了净棠轩。

净棠轩是阿瑶住的院子。

院如其名,院墙里面种着数不清的海棠,此时已经快到海棠花期,枝干上结满花苞,有些已经迎风绽放。

可阿瑶此时没有赏景的心思,她径直回到房间,床头的矮几上还放着几瓶药粉和纱布。

湛云轻手轻脚地帮她除去衣衫,才发现她身上不止肩头这一处伤口,脊背布满黑紫的鞭痕,看上去应当有些年头了。

湛云心中默叹一声,更加利落地上好药,然后扶她躺下休息。

一路颠簸,阿瑶已经很久没睡过安稳觉了,她一手捏着被角,很快沉睡。

再醒来已是第二日清晨,窗格上隐约有阳光洒进,阿瑶坐起身,发现枕边竟放着一瓶祛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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